[重生]兩都紀事_第70章 魚餌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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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夏苗,弗朗基國受邀參與此中。

她疇前確是固執,今後亦不會放棄。當下,她卻非常心疼太後為不使她絕望難過,明知藥效甚微,仍喝下去,令身材日漸衰弱。

忍冬沉默不語,青黛覺得她已聽勸想開,將手覆在她肩上輕拍了拍,道:“陛下純孝,又黏母親,你莫……”

忍冬走後,青黛思前想後,隻覺恐怕並非如此,內心頗不平靜,忙又尋了個藉口出去尋她。

青黛覆在忍冬肩上的手略往下沉了沉,眼中又是蒼茫又是驚奇。

“冇有。”太後淡道,“說了是惡夢,你在夢裡何為?”

整齊的光束中揚塵飛舞,太後髮髻上的金步搖光彩熠熠。她病中起榻,又逢暮春夏初,便穿得薄弱,烏黑中單,外披緋色紗衣。未飾盛飾,麵龐素淨,眉眼和順。驀地被吻,她彷彿亦如昔日安閒淡定,不見悲喜,唯有耳垂微紅,斂目低眉,透暴露些微嬌羞。

“是啊,陛下純孝——”忍冬生硬地將青黛的話截斷,“暗裡練字卻連母親名諱都不避了?”

剋日,太後經常召見大臣,六部及京中衛所的要員均在其列,不知何為。忍冬雖感覺奇特,但不便多問,且她想到夏苗前幾日,太後亦召見了禮部尚書明彥之,多數是為了商討唐瀠親政大典罷。

忍冬聽出她話中真意,又夙來熟稔她為人,考慮少頃,再看擺佈無人,便傾身到她耳邊細語。

“小七,我做了場夢。”太後續飲了兩三杯。她素不善飲,喝酒極易上臉,目下已是臉頰淡粉,倒是耳垂的色彩先褪了下去,“夢境是何,已忘懷,隻記得本身在夢中孔殷地想醒來。醒來後,感覺口渴,隻想尋酒喝。”

小宮女捂著銅錢嚴嚴實實,嫣然笑道:“人間事總難預感,姐姐可得好好想想,莫押錯了注。”

“莫說這世道,便是這些陳腐的夫子,那裡容得!”

再有人開口時,果然便是旁的事情了:

青黛畏熱,待了半晌,幾次拭汗,欲起家尋口水喝,卻見忍冬目光遊離,心不在焉比她更甚。青黛迷惑,手肘輕推了推她,低聲道:“姐姐?”

太後聽了,反倒豁然一笑,反握住她的手,悄悄拍了拍:“能治好便好,治不好便罷。我實在無礙。隻你,莫要固執。”

太後薄唇輕啟,似要說些甚麼,但她畢竟冇說,纖長精密的眼睫低低垂下,半掩明眸,難辨色彩。

窗外金烏,薄金亂灑。

入夏,夏苗將至。

太後將飲的杯盞微微一頓,眼睫輕顫,眉宇間似有淡淡的愁悶攏來。她啞聲道:“嗯,是惡夢。”說完,她闔眸,便飲儘了酒,大有一番決毫不悔的味道。

青黛見她麵色慘白,心中焦急,扳過她的肩勸道:“我的好姐姐,你剋日趕上甚煩苦衷了?本是個慎重人,昨日竟摔破好些杯盞。現在我有此位置,是因你汲引指導,我都已將你視作親姐姐了,你有難事,如果不嫌棄,便與我說來。”

忍冬儘量抬高著聲音,口中卻咄咄逼人:“早一年前,便是顏相作古,蘇大人拜相的時候,陛下抱病,殿下前去看望,又在宣室殿中秉燭批閱奏摺。書案上放著幾貼字,殿下累了,便翻出來看,我陪侍在旁,瞧得清清楚楚!”

天子四狩,春蒐、夏苗、秋獮、冬狩。古禮因循至今,冬狩最為昌大,餘者次之。往年夏苗不過是考校宗室後輩騎射技藝的場合罷了,宗室後輩紈絝民風遠勝爭強之心,且國泰民安,無人思危,因此夏苗便無人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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