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湛拿他寧右當甚麼？幼年的照顧，少時的伴隨，是為了甚麼？這張同寧左長得一模一樣的臉？

聲音不大，在外頭聽來都是含糊不清的，音色溫潤款款，像是在說甚麼極其高興的事。

水珠流過寧左的肌膚，他的額頭上不知是水還是汗。

寧右與何湛正下到絕殺局，何湛模糊聞見一股異味。

何湛將布巾搭在木桶上，風俗性地拍拍寧左的肩來安撫他。正要回身走，一隻手俄然抓住了何湛的手腕！

冇有任何迴應。

他曾想過，本身如果跟大哥一樣開暢活潑，必然能更得何湛歡心。

寧右不急於一時，他和何湛另有天長地久。

何湛略低著頭：“臣對不起安王...望殿下能夠讓臣彌補些許心中慚愧。”

何湛斂衽起家，苦笑著鞠躬：“臣不會讓殿下難堪。殿下擔憂安王，臣會親身去青州。”說罷，何湛留也不留，疾步走出東宮，任寧右再喚，他都未曾轉頭。

寧右隻悔怨當初冇能直接殺了寧左，了結後顧之憂。管他何湛之前喜好的是誰，今後何湛隻能喜好他一個。

寧右從速夾了一筷子菜，塞到嘴中，說：“我吃還不可嗎？”

何湛不想親身對於他們倆兄弟，隻能聽任寧晉去做，可寧晉在朝中根底不深，較著冇法與寧右對抗。

何湛稍作籌辦，馬上登上去往青州的船，想以去看望安王的名義偷偷順著丹江去找寧晉，護在他擺佈。

何湛強撐住笑，忍著冇抽回擊。

嘲笑雖嘲笑，但寧左從不是低頭伏輸的人，脾氣又急又倔，趁著冇人的時候自個兒紮水裡練，頭一次差點冇出來，要不是何湛一把將他從水中撈出來，這小我許是要喝上一肚子水，才氣從水裡飄上來。

何湛起來走到寧左身後，扶住輪椅，說：“臣去奉侍王爺沐浴。”

寧右提早將太子、忠國公到安王府看望一事奉告，並讓封家和青州郡守切忌泄漏風聲。

何湛堅信他能看得見聽得見，隻是不能表達了，下棋期間將都城的奇聞異事講給寧左聽，寧右趁機耍賴悔棋，吃了何湛好幾個黑子。寧左歪著頭，不作反應，但屋中始終有一種調和的氛圍。

在寧左麵前，何湛的神經放下防備，腦中又想起舊事，不由笑了幾聲，用極低的聲音說：“想想前次按著你下水，都已經是好久之前的事了。你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子大王，恰好是個怕水的旱鴨子，同官方的幾個野孩子一起學得拍浮，他們都能在水中撲棱出花來，你都不敢下水，嚇得他們還覺得你這個王爺家的世子是個端在高台上的仙兒。”

何湛令影衛快馬加鞭地去找寧晉，將寧右欲行刺之事奉告。

何湛低眸，拿起布巾浸了浸水，悄悄擦拭著寧左的肩背。

青州的安王府邸，固然寧左離京，但景昭帝到底還是顧慮著這個兒子，吃穿用度皆是遵循皇子規製，專門從守陵人封家中挑出人手來照顧他。

“主子們在外間等待，國公爺如果有甚麼叮嚀，隨時傳喚。”下人低頭，並冇有遵循何湛的意義退出去，而是隻退到外間，悄悄掩上一扇門。

如果然的話，他挺想讓寧右直接放棄太子之位的，不曉得他乾不乾。

他衣衫潔淨，顴骨凸起，容顏有些蕉萃。若不是眼神板滯，何湛還覺得下一刻他就要站起來衝他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