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有新證據呈見聖上，何湛殺人一案仍有蹊蹺，望聖上明決。”秦方等不得，當即喚人將張南的屍身抬進殿來，隨之而來的另有仵作。時隔多日，屍身早已發黑髮臭，那味道一飄，群臣紛繁作勢掩開口鼻，連皇上都微微皺了眉頭。

秦方給仵作了一個眼色，仵作拱手回道：“小人在檢察屍首之時，發明死者胸腔處肋骨斷裂。凶器是先刺穿肋骨，繼而搗入心房，此需極大的力量。並且除了心口這一處致命傷以外，張南胸前另有一處六寸長的傷口，凶器是劍所傷不錯，但可看出是刀法而至。”

何湛這一聲喊得撕心裂肺，幾欲嘔出血來。

群臣大嘩，連連後退，麵對這始料未及的變故，連皇上都驚得靠在龍椅上，驚魂不定。他未想到忠國公真會撞死在朝堂之上，以死明誌！

思及此，何湛轉念，心中驀地一驚。想想那日他在清風山上是想救秦方，才未曾藏掖著本身的劍法，誰成想救錯了人，陰差陽錯救下了寧祈。可那日他的所作所為，皆讓鳳鳴王瞥見了。即便如此...

這下可好。潘威指向何湛的殺人動機及殺人伎倆都被一一顛覆。

一向在一旁跪著的沈玉見聖上殺何湛也是嚇得不輕，見秦方為其辯白，心中也不由有些擺盪。

“你彆碰我！”寧華瓊將何湛狠狠推開，幾近是用怨毒的目光瞪了他一眼，豆大的眼淚從眼眶中滾下來，繼而失聲大哭。

皇上有些不耐煩：“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為何還要抵賴？”

貳心中實在迷惑，親赴現場查實。

滿朝文武都跪在皇上麵前等他定奪。皇上坐在龍椅上，將統統的證據一一檢察，兀自沉默半晌，終究將何湛無罪開釋，令此案歸到卷宗庫，再由秦方細細窺伺與孫北通訊之人是誰。

秦方方纔考證何湛所說“孫北和張南是同親”的話，就有人來大理寺報案說孫北已吊死在房梁上，桌上還留有遺書，指明他是懼罪他殺。

不過想來也是有理，他在這個年紀時的確還未習武，一身本領都疇宿世帶來的。

秦方繼而道：“微臣問過為何湛耐久保養身材的劉大夫，他言何湛自幼體虛，未曾習武，可否做到將肋骨刺穿仍有待商討。”

“娘！”

秦方昂首，脊梁挺得筆挺筆挺，冷目道：“天子嚴肅之下，司禮先生說話也該懂些分寸。莫不說品香樓內喧鬨，便是隔著門，你當真是聞聲了他們在辯論？那你說，何湛同張南在吵甚麼？”

聖上眼底的思疑和絕望，讓何大忠連氣都喘不上來，心寒到萬念俱灰。殿中的大理石也是泛著寒氣的，寒得如刀，在一下一下颳著人的骨頭。

“臣冇有殺人！皇上為何不信臣！為何不信臣！”

何湛咬著的牙根可算鬆了些。真他紫陸星君的要性命！好巧不巧，恰好是在皇上大怒之時，拯救的人才堪堪趕到。早點兒會死啊！

鳴鞭再響三下，揮開萬裡雲霞，隻暴露灰藍色的天空。唯天絕頂一抹落日色將天空滲入成橙紅色。

即使他再驚駭，現在卻不自發地開口說了句：“草民曾與何三公子有過一麵之緣，當時他已曉得草民是來京告狀的，卻未對草民倒黴，反而...反而給了草民銀兩，讓草民在都城有了落腳的處所...這...何三公子確不像會行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