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兒,何湛拍了拍寧晉的臉,喊著:“大哥,醒醒了醒醒了。”
何湛一看寧晉掉進湖裡就冇了動靜,心中大呼不妙。他縱身躍入湖中,即使現在是暑熱正盛的玄月天,但湖水卻冷得讓人發寒。水湧進他的眼睛和耳朵,讓他感覺本身彷彿身處在另一個天下。在那一刹時何湛就想,如果這統統止於此那該多好,這麼多世的循環,他感覺心好累。
他就像是平王人生中的汙點,抹不掉也棄不了。
寧左哼聲道:“怕甚麼!左不過是一個下人,我就算把他打死了,也就是挨頓鞭子的事。竟然敢咬我,看我不打死你!”說著寧左又撲上去,跟少年廝打在一起。
寧左一看是何湛,大喜過望,喊著:“三叔!”
何湛低低感喟,伸手摸了摸寧晉濕漉漉的頭髮。
由此清平王府在皇上心中的職位可見一斑。這麼長粗硬的大腿,何湛自是要抱的。
寧左大吼道:“你個小雜種,竟然敢抵擋了!你當你是甚麼東西!”他的拳頭狠狠打在麵前的少年臉上,那少年猝不及防地跌坐在地,汙泥粉飾的小臉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樣貌,但那雙眼睛極黑極亮,帶著徹骨的寒意,彷彿死活都不肯低頭認輸。
寧左氣沖沖地說:“不可!三叔,我不讓他睡在這裡!”
小六紅了臉,低聲說:“三爺,您就彆拿小六開打趣了,我這模樣哪能入得了你的眼?”
哪知寧左發了瘋地大喊一聲,也不知從哪兒摸來的力量,朝著少年胸口處狠狠一踹,“撲通――”一聲,少年就掉進了一旁的湖中。
小六應著,從速把何湛今後花圃領。何湛還冇走近呢,就聽寧左寧右兩兄弟呼天扯地的大呼,震得他耳膜疼。何湛一副見怪不怪地掏了掏耳朵,冷靜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何湛狠狠壓了壓寧晉的胸膛。寧晉猛地咳出一口水來,接連咳了好幾下,這纔有了點活力。何湛長呼了一口氣,生硬的身材垂垂放緩,狂亂的心跳也垂垂平複下來。何湛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如果讓寧晉死了,他三個月以後又要遭雷劈了。
寧平王是先王的子孫,與當今皇上是親兄弟。暮年在奪嫡的紛爭中站對了步隊,成為皇上的左膀右臂。天子即位後,他被封了王位,手握要權,在朝中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能夠是先前犯得殺孽太重,寧平王的兒子都活不太悠長,現在長大成人隻要寧左和寧右兩位公子,人丁淡薄如此也是挺罕見的。現在寧平王的小妾又在他年過半百時給他添了個兒子,寧平王自是喜不自禁,將小兒子的滿月宴大辦特辦,都快超越皇子宴席的規格了。
寧右說:“大哥,你彆跟他普通見地了,給他點苦頭嚐嚐就算了。”寧右對於這類暴力血腥的場麵還是有些不忍心,看著少年被打成如許,內心甚麼氣都消了,恐怕此事鬨大被寧平王曉得,他們兄弟二人又少不了一頓鞭子。
寧左內心堵得慌,卻也隻能乖乖聽何湛的話,拉著寧右去換衣裳了。何湛看著寧晉身上破襤褸爛的衣服,又叮嚀小六去拿件好衣裳來。固然小六看不慣寧晉,但三爺的話他是不敢違逆的。
何湛一口氣嚥下去差點冇出來,揮手狠狠打在寧左的腦門上。這個養不熟的小白眼狼,這說得甚麼混賬話,老子親他,還不是讓你給害得?何湛怒聲道:“老子這不叫親,這叫救人!救人懂嗎!你小小年紀,腦筋裡都裝得是甚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