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吧。”
隔著屏風瞥見那人的背影,淩瑾躬身一拜,“師尊。”
淩瑾看了她一眼,上前推著淩笙的輪椅往外走去。淩笙心知他不肯答覆,便未多問。
淩瑾低頭應了一聲“是”,門口俄然想起一道車轤聲,他回聲看去,正對上淩笙微微一鄂的雙眼。
淩笙很快規複常態,搖著輪椅進了屋,衝淩瑾點了點頭,“三弟。”
樓下是一處半大的水池,內裡種著葉初出水的青荷,岸上環抱著垂柳,鬱鬱蔥蔥的,可見安插之人極其用心。
顧枝柔回過神難堪地笑笑,望向淩瑾。
淩朝歌隱去身形坐在桃園與玉華池相隔的高牆上,麵色清冷,眼中卻有著讓人看不懂的情感。
淩瑾頓了頓,迴應他,“二哥。”
淑妃看他還是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便道,“恰逢本日笙兒也在,你不如留下一同吃了晚餐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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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瑾在堂前接過姻緣結,嘴角勾出光輝的笑意。
淩笙體弱多病,雙腿更是殘廢,但其倒是資質過人,非論是當初的桃花仙亦或是現在她淩朝歌,對淩笙的評價無疑是“得之者得天下”,若非如此,桃花仙當初又為何要令淩瑾寄養於淑妃名下,並要淩瑾與之交好?
皇妃顧枝柔來自乾州津穀,津穀顧氏是傳承百年的醫藥世家,顧枝柔隻是旁支的一脈,而其父顧源倒是皇宮太病院院使。
淩朝歌抬眸看著他,沉默半晌,道,“我暫居清和殿中,你如有事,便來此處尋我。”
早在淩笙靠近時淩朝歌便曉得他來了,未做躲閃,隻是感覺冇有需求。
“師尊!”
冇有料想中摔到地上的那種痠痛,倒被一股力量穩穩接住。
未幾時,淩瑾便撇開了世人帶著顧枝柔上了閣樓。
淩瑾接過薑湯一飲而儘,垂著眼點點頭,“是,母妃。”
“這位是?”淩笙迷惑地望向淩朝歌,眼中不解。
淩朝歌緩緩開口,挪開了杯子將錦盒放至麵前,看兩人出去了,將錦盒推送疇昔,“略備薄禮,百年好合。”
一個江湖的醫藥世家,一個太病院的院使,顧枝柔背後的背景並不大,於冷宮嬪妃所生的淩瑾而言亦是格外合適,何況兩人還是兩相情悅,如許的姻親天子無疑是格外對勁的,是以當日便賜了婚。
“我無事,你勿需擔憂。”
王府內掛滿了紅綢,門窗也貼上了“囍”字,大門口吊掛著直徑一米的大燈籠,地上鋪著紅毯直到太病院院使顧源顧府。
聽到宮中桃園走水的動靜,淩瑾急倉促地趕到玉華池,白日裡滿池的青荷都化為了灰燼,救火的老寺人搖點頭,說,“這是天災啊!”
第二聲“二拜高堂”,淩瑾下認識地朝淩朝歌地點的閣樓望來,在看到那隱在輕紗下的人影後,笑意更濃。
思及此,淩朝歌嘴角不由勾出一抹笑來。
四月十五轉眼而至,當日淩朝歌去得很晚,直到新娘到了王府,她才姍姍來遲。
“師尊,這便是淩瑾此前所說的輕柔。”淩瑾握緊了她的手,向淩朝歌先容道,“輕柔脾氣不拘,如有無禮之處還望師尊恕罪。”
淑妃曉得淩瑾常去冷宮的玉華池,因那並非犯了重罪的妃嬪所待的處所,倒未曾在乎,隻當貳心念親母,便端了薑湯來勸他,“那池中青荷雖被焚燬,根係卻還在,來歲還是會長出來,你也莫要過分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