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寺人哪還敢怠慢,當下揚鞭一甩,馬車猛地提了速。這下,高陽總算是回神了,她看了看滿臉焦急的錦奴,搖了點頭道:“彆急,我冇事。”
高陽的話,實在讓李世民欣喜。他一掃之前麵對諸皇子的怠倦寂然,興趣勃勃道:“走,父皇帶你去新建的園林逛逛,那園子你必然喜好!”說完,他便大步昂揚地拉著高陽上了禦攆。
“您還冇看呢,如何就曉得我的最好?”高陽轉頭看向一邊的壽禮,盤點道:“鹿,應當是三哥送的,這身上的箭還刻著吳王府的標記。嗯?這麼多書,是《括地誌》?那該是四哥送的了。《孝經》,是九哥送的。這個……”她看著那珠光寶氣的金塔,不著陳跡地皺了皺眉,道:“如此大手筆,該是太子哥哥送的了。我送的實在比不上諸位哥哥。”
錦奴心下一緊,神采間便多了幾分凝重,沉聲道:“公主放心。”
高陽一身貴重的華服在行走間收回細碎的聲響,在身後襬出了美好的弧度,鬢髮如雲,廣袖長裙,襯著她眉宇間用金砂裝點出的花鈿,一時候不知是迷了誰的眼。
錦奴掀了一旁的窗簾,探出頭去,扣問道:“如何回事?”
李世民沉吟了半晌,接著便是大笑了出聲:“好你個高陽,這纔是父皇收到的最好的禮品呢!”
高陽公主和辯機……
錦奴在一邊看得擔憂,心疼地扶著高陽靠在安枕上:“公主,如果累了便合閤眼,比及了,奴婢叫您。”
高陽哀歎道:“哎――父皇這麼一說,旁人都該悲傷了。‘公然高陽公主送的,就算是根草兒,皇上都歡樂!’”她學著彆人酸溜溜的語氣,哀怨道。
高陽皺了眉:“玄奘?”
“你啊你啊!真真促狹!”李世民笑著點了點高陽的鼻子,“你這是送父皇‘五穀歉收’呢,可不是比他們的都合父皇情意?”
李世民扶著本身的頭,闔著眼,出聲道:“是高陽嗎?”
她當然曉得玄奘是誰,西天取經的故事在後代實在太馳名了。但是,當這個名字和辯機扯上時,高陽之前對“辯機”這個名字的猜疑便又浮上了心頭,更是模糊有些抓到甚麼的感受。
“是,父皇。”高陽應了一聲,起步繞過帷幔,走出來。
高陽順著他的力道,在李世民中間坐下,不答,隻笑道:“父皇的千秋節,我來給父皇獻壽禮。”
高陽剛想再開口叮囑幾句,奔馳中的馬車就俄然停了下來。高陽一愣,就聽得前頭傳來了頗具名族特性的音樂。
千秋節那天,高陽慎重地捧著禮盒,一步步走進甘露殿,就聽得李世民正和諸皇子由獻禮談到“兄肥弟瘦”的典故。她跨進大殿的步子便放輕了很多,最後站在帷幔旁,悄悄等待。
李世民正靠在椅背上,目光慈愛地看著眾皇子,道:“……這個典故,就是千秋節,父皇給你們的回禮。”
高陽點了點頭,笑著指了指一旁的壽禮,道:“我送的不過是些雜草,可比不上這些!”
“哎――實在啊,是父皇想你了。”李世民歎了口氣,拉著高陽的手,一下一下拍著那手背,道,“父皇總愛把本身的意誌強加在彆人身上,你也常常不能例外,哎――”
錦奴點了點頭,忍不住伸手給高陽捶肩:“淨土寺那兒,奴婢都讓人打理好了。真冇想到,阿誰叫辯機的和尚竟是玄奘法師的弟子,不去查,之前竟是完整不曉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