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高陽，李恪內心就想長了草似的，恨不得立馬去公主府見她，當下對房遺直道：“我纔回京，現在就想著去見見高陽，現在的鎮國公主。我就反麵你多說了，過幾日得了閒，再請你去我府上一聚啊。”

“好。一輩子。”

李恪眼底湧上了歡樂，果斷地點了點頭：“天然。”

“吳王。”房遺直拱手施禮，含笑著。

高陽到底是心軟了，緩緩轉頭，看著李恪，冷冷道：“你的誓詞還記得嗎？”

“聽聞吳王回京，特來相見。”房遺直迎上去，笑道。

長孫皇後端著一旁的茶杯飲了一口，歎道：“母後就曉得，你三哥返來必然能哄好你。”她擱下杯子，看向高陽道：“你三哥此次在遼東立了大功，你父皇都和我說了，他想立你三哥做太子……唉――”

錦奴從外頭走出去，悄悄站到高陽身後，傾身道：“公主，吳王在內裡。”

李恪扶起高陽，眼裡的情義就像是要溢位來一樣，他握著高陽的手，勸道：“歸去吧，你多久冇歇息好了？”貳心疼地打量著高陽的神采。

他悄悄吻著高陽的眼瞼，哽咽道：“我早就悔怨了，在接到動靜時就悔怨了……你如何敢站到絕壁上去？你知不曉得我有多怕？如果你有事……”他冇說下去，隻抱著高陽，也閉上了眼。

“是啊。”長孫皇後垂憐地看著高陽，道，“高陽啊，母後實在也同意你父皇的決定，母後生的孩子，各個都不堪大用……實在老早之前，你父皇就跟我說過，統統皇子中，就吳王類他。”

房遺直苦笑了一聲：“一言難儘。”他搖了點頭，把諸多話咽回肚，還是勸道：“現在公主不住公主府了，邇來又不知出了甚麼事，也不常在道觀，吳王還是先去覲見陛下，等公主歸去，再見公主為好。”

李恪也不敢勉強，隻一遍各處承認弊端，不是“對不起”，隻是“我的錯”，直說到聲音沙啞，還在一遍各處反覆。

李恪低頭看了眼身上還未脫下的厚重盔甲，又想到在遼東那麼些光陰風吹雨打下來的模樣，自嘲道：“我這副麵貌和這大唐亂世是多不適宜啊。”

李恪牽著馬，和房遺直慢悠悠走在大道上，諷刺道：“遺直啊，你麵龐清臒，可更顯文氣了啊。”

李恪天然是曉得錦奴為人的，她今兒能開這個口，可見高陽不太好，他當下就皺了眉，擔憂地問道：“高陽環境很不好？”

“是高陽。高陽打攪到母後小憩了。”高陽傾過身去，扶著長孫皇後起來。

李恪歡樂的表情添上了擔憂，皺著眉頭上馬，道：“既如此，我先去見父皇。遺直，我先走一步了。”

李恪笑了笑，不接話。他不過是擔憂本身這副麵貌會為高陽不喜罷了，即便貳心知高陽不會，卻不免想一向留給高陽好的印象。

“你還背《將腫子》……”高陽眼眶裡的眼淚悄無聲氣地落到了衣衿上，打出一朵水花，“你是要奉告我‘人言可畏’。”

房遺直襬了擺手，也打趣道：“吳王上了疆場，立下累累軍功，但是變得更威武了啊。”

錦奴一臉難堪地把高陽的話奉告了李恪，擔憂道：“……雖說公主申明兒見，但我想著吳王該出來見見公主，勸勸公主。”她說著說著就低了頭，感覺本身越矩了，聲音也越來越輕。

高陽方纔聞聲厚重的腳步聲就想轉頭了，現在被李恪抱住，聽著耳邊熟諳而眷戀的聲音，她隻感覺鼻子酸酸的。她也不轉頭，明顯眼淚都在眼眶裡轉悠了，卻還倔強地用心冷酷道：“吳王舟車勞累，還是歸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