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夏哭得泣不成聲,點頭,當年她是多恨母親,真的好恨,她和隆冬還那麼小,母親就那麼拋下了他們,她真的好恨。
現在第三嫁這個命長,可兒倒是個壞的,獨眼龍,一隻眼裝的是玻璃珠子。她當年走投無路了跟著獨眼兒走,曉得那男人不是個好人,可為了那口飯,她跟了。厥後偷渡到美國過,在白窟那邊混著,坑蒙誘騙,偷搶燒殺每一樣都做了。
“媽……”
“老闆,青青……”
譚玉華上高低下看了一遍,摸過一遍這才走向門口,把夕夏拖進屋裡,也冇想想是不是應當把夕夏弄上沙發,就任人在地上那麼擺著。
不能怪她心狠,她也隻想活命罷了。
“女兒啊,你終究醒了?哎呦媽這內心啊,總算結壯了。”譚玉華啃著火雞,聞聲夕夏翻身的聲音時回身看著地上夕夏,也冇有要起家的意義,邊啃邊說。
“青青啊,”譚玉華這一刻也心軟了,瞥見女兒哭得這麼悲傷,心底深處那點慚愧被勾了起來,“青青啊,你恨媽媽是嗎?你恨我當年狠心分開,丟棄你和隆冬是嗎?女兒啊,媽是有苦處的,媽當年在鎮上已經走投無路了,他們都說媽是掃把星,剋死了兩個男人……媽不走,媽也過不下去啊,青青,好女兒,你明白媽的苦處嗎?”
她就不明白了,女人這一輩子圖個甚麼呀?當然是找個有的男人嫁了,結婚後不愁吃不愁穿,舒舒暢服過日子那就是實在。大女兒這在彆扭個甚麼呀?陸大老闆如許的人物都不肯嫁,她還想嫁個甚麼樣的?
“媽……”
人在脆弱的時候,心靈常常也是最脆弱的,她心底深處的巴望,不管埋藏很多深的期盼,都會在這時候被勾出來。
“…媽……”夕夏伸手把著沙發撐起家來,坐著,地上很涼,很硬,她這半身都凍得生硬了。
譚玉華眼裡,陸水兵那是她向來都不敢設想能遇見的大人物,來火利後才曉得,這全部島都是陸大老闆的,另有這島上統統的人都是陸大老闆雇用的工人,也能夠說是仆人,因為大師已經定居在這島上。這島上今後逐步對外開辟後,所得的好處滿是陸大老闆的。
夕夏譚玉華站著看著夕夏,夕夏抬眼,雙手緊緊握著譚玉華的手。有溫度,是暖的,握著她的手貼在本身的臉上。
夕夏冰冷的淚水滾下來,趴在冰冷的地上伸直成一團,“媽,我好想你,青青好想你……”
以是承諾了,隆冬此時就在火利,並且離他們不遠。
“是,是,謝老闆,謝老闆放了我女兒,您放心,我必然會好好勸青青的,固然這麼多年都冇見了,但青青從小就孝敬,她必然會聽我的,老闆您放心,您儘管等著做新郎就好了。”譚玉華點頭哈腰的說,那副奉迎的嘴臉半點不感覺陌生,反而做得遊刃不足,想來是長年餬口在底層,對著誰都是這一副嘴臉,久而久之,她本身都已經風俗了。
獨眼兒出來時押的是一條手臂,他運氣好,贏了一筆。有句話說民氣不敷蛇吞象,獨眼兒這類人就是滿足不了,有了錢冇找端莊事兒做,一心想著賺大頭。去了賭城,成果一局就完了,被人扔了出去。
都冇想過還能見到這一雙後代,她是覺得當年家裡一窮二白,她也走了,兩孩子必定是餓死的份兒,冇想到還長大了,並且令她震驚的是大女兒竟然還這麼有本領。這麼出息,她那後半輩子總算有下落了,不消再過吃了上頓冇下頓的日子,也能靠著這大女兒,給小女兒找個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