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大舅和大舅媽在問苗苗哥考大學的事，冇重視到她。

見秀春臉上又閃現出那種神采奕奕之色，陳學功不覺好笑，放慢了用飯的速率，把水煎包全留給了秀春，他發明瞭，臭小孩不是被父母餓壞的，她應當生來就是大胃王，吃啥都香，吃啥都好吃！

桂花說這番話的時候，麵上雖帶了羞怯，但話語裡非常對峙，苗苗哥吃過她卷的煎餅大蔥，跟她說話好聲好氣，還說了好些上海人的衣食住行，聽得桂花心神神馳，上海她固然冇去過，但聽過無數人說過，上海有帶電的洋車，有花花綠綠的麵料，有各式百般的衣裳...

秀春也不客氣了，她胃裡的那點東西全供應了衛生間，早就餓得不可了，先吃一個她最鐘愛的包子！

“苗苗哥，這就是俺姑媽、姑父吧，你們去哪兒，俺也要去。”

“春兒，苗苗，在這兒！”陳秋娟忙向兩人招手。

“啊，暈車啦，走，我們去飯店吃點早餐，歇一會兒再走。”

桂花決定了，她要嫁給苗苗哥，跟他去大上海，穿不打補丁的衣裳，腳蹬高跟鞋，坐帶電的洋車，再給苗苗哥生幾個娃...

“啥懂很多？”宋建軍買菜返來了，笑嗬嗬問道，他隻聽到陳學功最後一句話。

秀春臨下火車前又吐了幾次，這會兒還腳踩棉花呢，內心躁的不可了，眼下聽桂花這麼說，秀春扭頭看了一樣兩手空空的桂花一眼，提示道，“桂花大姐，你倒是給你奶奶拎點東西呐，奶奶年紀大了，可禁不起折騰！”

“蘭州是個狹長的都會，南麵是皋蘭山，北邊是白塔山，皋蘭山下有五泉猴子園，白塔山下是中山橋，橋下是湍急的母親河...”宋建軍邊走邊絮乾脆叨說著蘭州城的人文風情，他大學畢業被分派到這裡，已經在這裡餬口十來年了。

直到祖孫倆罵罵咧咧走遠了，陳學功才長歎一口氣，冇精打采的跟在宋建軍兩口兒身後朝國營飯店走，秀春坐在行車上被宋建軍推著走，看他的眼神有點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