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南車咕嚕嚕的聲音走遠了，隆隆戰鼓聲伴跟著漫天的廝殺聲，響徹在阪泉之野上。淡淡的星輝光芒從蒼穹之上灑下，如同很多很多年前的某一天，她在渭水之畔，將孔宣喚醒了過來。

熬過這一關以後，他間隔真正的賢人之境，就隻差纖細的一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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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倏然收回長劍，命人將刑天彈壓在石山裡，縱身飛回三十三重天以外，去找鴻鈞。

程疏影幽幽地歎了口氣，輕聲道：“我說是為了彙集功德金光，你信賴麼？”她抬頭望著軒轅氏，試圖從濃烈的霧氣中看清他的臉。但是很明顯，這相稱的困難。

他想要歸去見到她，完完整整地歸去見到她。

軒轅氏握緊手中的長劍，用剛硬的聲音說道：“涿鹿之戰的最後一日，你用十一名祖巫的原身，從祖巫後土那邊換來了人間界長久的安寧。照理我應當感激你，但是你又呈現在了這裡。”

軒轅氏撤去劍鋒，沉聲問道：“你是想要在我身上做一場功德？”

那人腹中傳來沉沉的悶喝：“刑天。”

她這一走，就是整整三萬年的時候。

軒轅氏劍鋒一橫，高大健旺的身影在濃霧中影影綽綽的，有些看不逼真。

另一個天下，冇有。

程疏影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這一幕清楚就是好久之前瞥見過的，眾神不敬天帝，天帝忿忿不平之下，去找到背景鴻鈞道祖，取來封神榜、打神鞭，然後讓眾神重新歸位的前奏。

【開啟時空穿越區。】程疏影冷靜道，【我要到各個時空去看一看。】

天帝一張臉垂垂變成了青色，又垂垂變得漲紅。巫族……巫族！自從他當了這個天帝以後，就冇有過過一天的安生日子。妖族輕視他修為寒微，三清賢人不敬天帝，連帶著三教弟子也經常對他視而不見。現在就連巫族都……都……

程疏影一怔，輕聲問道：“你這是――想要殺了我麼？”

直到有一天，孔宣回到了洪荒天下，感遭到了充分且無處不在的渾沌靈氣。

但是他的命格，在天道看不見的處所，已經悄悄竄改了軌跡。

但是就連盤古大神都因為開天而身隕，如果他真的劈開六合，那裡另有命在？

她安靜地說出最後那兩個字，眼裡模糊透著些許哀思。但是軒轅氏的視野被濃霧擋住了，冇有看清她眼裡的那一點哀思。他收回軒轅劍，帶著指南車大步分開，冇有涓滴的沉淪。

程疏影垂下頭，盯著麵前的一株小草，輕聲道：“我是一個無關緊急的人。”

鴻蒙紫氣中記錄的修煉之法在他的體內轉了一輪又一輪，最後那半枚渾沌青蓮子早已經化為澎湃的靈氣，卻冇法滋養他乾枯的經脈。一枚銀色的戒指在他的手內心悄悄地躺著，泛著幽幽的光芒，那一絲裂縫越來越大，彷彿要裂成兩半了……

她想要到各個時空去找一找。就算是再艱钜，也想要找一找。

她在眼睛上施加了一個神通，立即清清楚楚地看到，在第三重天上，一名手持乾鏚的人一步步踏上天庭，將反對他的人全數絞殺。他像是一尊上古而來的殺神，渾身煞氣，銳不成擋。

程疏影抱著膝蓋坐在荒漠上，安溫馨靜地想著孔宣，安溫馨靜地墮淚。

孔宣如同戈壁中乾渴的旅人，經脈已經乾枯得靠近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