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宿世倒是分歧。宿世之時,直至賈家式微之時,馬道婆的各種隱蔽之事才被人揪出,在寶玉和鳳姐犯病之時,這老東西一麵暗搓搓咒寶玉死,一麵假惺惺滿腔慈愛,還使著賈母供奉的一日五斤香油錢呢。
陳小三聽韓奇出言不遜,早就怒上心頭,此時見寶釵有逐客之意,那裡還按捺得住,早大踏步走到韓奇麵前,麵色不善地盯住他,伸手道:“韓爺,請這邊請。”
寶釵未說話間,張嬤嬤卻已經搶著說道:“韓大爺智計過人,現在我們女人識人不明,被那姓姚的反咬一口,也隻要韓大爺能替我們女人廓清了!”
寶釵聽完箇中原委,那嗔怒之意倒淡了幾分,心中苦澀之意頓起:本來在旁人眼中,賈家有個風吹草動,都要算到本身頭上來了嗎?本來馬道婆冇這麼早犯事,是那和尚羽士大展神妙,仰仗著那塊通靈寶玉,方救得賈寶玉和王熙鳳的性命,莫非這和尚羽士,也是薛家使銀子通同一氣的不成?若果然薛家這麼有本領,早送寶釵進宮成了禦前紅人,何必為個不成器的公子哥兒裝神弄鬼,在榮國府裡看儘大人小人神采寄人籬下?
寶釵本是極有主意的女人,那裡肯隨便聽人言,悄悄笑了一笑,不著陳跡的避開,已徑直來到門前。
饒是寶釵平素沉寂,此時也不免吃驚。馬道婆竟在這節骨眼上犯了事不成?是偶合,還是有人暗中把持?
寶釵沉默好久:“既是她成心誣告,隻怕此番我不現身,她仍有一番話說。”她很清楚,倘若賈家端的信了姚靜的胡言亂語,要究查時,隻消將那中人王短腿拘了來,一頓好打,隻怕也就屈打成招了,便是王短腿硬氣,對峙據實以答,或者馬道婆禁不住酷刑,將趙姨娘招認出來,以史太君對寶黛婚事的同意程度和對本身的成見,本身仍舊是有不小的懷疑,難以自明。
隻是那韓奇卻清楚有不肯罷休之意,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當女人是個明白開闊的人,方敢如此說。想女人為了令表弟之事嘔心瀝血,現在又何必厚此而薄彼?令表弟當然雛鳳之姿,莫非韓某論家世、論財勢、論品德竟遠不如他不成?”
韓奇雖不是甚麼純白良善之人,卻也頗看不得官宦蜜斯為了爭一個男人發揮這般手腕,故而雖特地趕來提示她,卻一時意難平,忍不住調侃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