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在屋簷下下，不得不低頭。姚靜跟本身生了一會子悶氣，剛好過了些，就聽到內裡那兩人跟不曉得甚麼人打號召道：“無衣女人返來了！”

姚靜原是在大街上雇的車子，那車伕耐著性子等她發了好久的呆，看她竟然哭個冇完冇了了，賠著謹慎催促道：“這位……女人，咱是家去呢，還是再去彆的處所逛逛？”

那天理教既然要拉攏民氣，天然不會過分苛待於她。未幾時她口中的布就被取了下來，有人喂她喝水吃東西。姚靜趁機打起精力來，花言巧語利誘這些土包子，倒也頗見效果。正深思著如何逃竄，俄然就有人牽著捆她的繩索，到了小小一方居室，指給她說，夜裡就於此處安息。

“無衣女人，小的跟你籌議件事。劉老三從山下截了個婆娘，我們瞧著有手有腳的，想過幾日在大當家那邊過了明路，給兄弟們當福利，隻是這幾日無處安設。左思右想，就帶到您這兒了……”

那兩人支支吾吾道：“劉老三說載著那婆娘在都城中轉了好幾大圈，那婆娘無錢付賬，說定了是拿身子抵賬的。”

“忠告？”柳依依嘲笑道，“你的忠告，我聽多了。你倒是忠告過我不準爹孃生弟弟，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大吵大鬨過，有效嗎？你四周勸人，身為女兒家，不該委曲本身，可倘若信了你的話，日子能好過纔有鬼。這世上，總歸是有本領的人說了算。你隻教女兒家不勉強責備，卻不教她們如安在這世上活得更好。現在連你本身也淪落到這份兒上了。虧你長到這般年齡，竟然連我還不如！”

姚靜見到故交，心中大喜，忙絞儘腦汁和她拉乾係，見柳依依不說話，便笑道：“兩年不見，莫非你健忘疇前的事情了？我還為你買過糖葫蘆吃呢。另有黃金絲，你莫非都忘了嗎？”

無衣隻朝姚靜滿身打量了半晌，一言不發退出房去，問先前那兩人：“這是從甚麼處所截來的女人？劉老三犯了教中忌諱，你們還敢收他入教？”

那無衣女人聽聲音頗小，脾氣卻大，當下冷哼一聲，排闥出去，手托著油燈，朝姚靜高低打量了一番。姚靜隻感覺她年紀不過八.九歲，身量未足，模樣卻佳，一雙眼睛特彆敞亮，不曉得怎的竟有自慚形穢之感。

姚靜聽小丫環話裡話外的意義，顯是從內心認定她是理虧了，當下又急又氣，將那小丫環叫過來，連著給了好幾個耳光。那小丫環是孫穆相看著買下的人，本來就對姚靜很有幾分不平氣，此時見姚靜勢若猖獗，活脫脫似要把她當街打死似的，那裡有不先逃的份兒？歸正賣身契不在姚靜手中，倒也算不得逃奴。

姚靜此時最聽不得一個“薛”字，心中腹誹當年柳依依就一臉聰明相，現在在荒山野嶺裡混跡了兩年，更加不好亂來，當下負氣說道：“就算鬨翻又如何？莫非冇了她薛寶釵，我便寸步難行不成？連孫姐姐也向著她。我曉得你必然是也站在她那邊了，當年你也隻肯吃她給的麵果。要殺要剮隨便你，隻要一樣，我看在舊時瞭解的份兒上，忠告你一句：這處所也不是你能久待的，遲早惹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