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聽了便笑著說道:“嬤嬤這話說的。寶女人自是想讓大師贏利的,隻是這買賣場上的事,誰又能說得準。嬤嬤這話我們都聽著呢,也都記下了,寶女人替我們賺了錢,當然是大師的福分,如果一時不慎,果然失了手,我們也該認命,決然不能怨天尤人。”本來在場諸人,獨趙芳是個外人,疇前冇如何和寶釵打過交道的,小紅心機聰明,擔憂今後出了甚麼幺蛾子,故搶先這麼說道。
姚靜聞言把寶釵從上到下看了一遍,問道:“莫非你是怕我不準她們進女兒穀嗎?本來在你心中,我竟是如此鐵石心腸?”
寶釵笑了:“時也運也。我隻不過想為她們謀些保障罷了,戔戔幾兩銀子,實在微薄的很。你千萬莫要多心。”
她這麼一說,世人都愣住了。她們隻曉得寶釵這幾年將薛家的鋪子運營得有聲有色,在都城地界都是大名鼎鼎的薛大蜜斯,又如何會曉得買賣場上的酸楚?當下趙芳就陪著笑容道:“我一個婦道人家,那裡曉得這個,寶女人說那裡,就是那裡吧。我信得過寶女人,便是血本無歸,心中也是甘心的。”
姚靜笑了:“眼下你雖冇甚麼本錢,但單憑了這買賣運營一道的本領,也該算一個技術入股,便算你一成的股分吧。”
鶯兒的娘道:“所謂繁華險中求,我家倒想把錢投到海運上,說到底不過是些閒錢,便是血本無歸,也是一時之命,冇甚麼毛病的。”
一乾人歡歡樂喜,開端湊綢緞莊和出海貿易的分子。林黛玉有一萬兩的銀票守在孫穆手中,姚靜有為寶釵討來的一萬兩,另有皇太妃娘娘犒賞多少,除此以外,劉姥姥、陳義一家、鶯兒一家、林之孝一家,也不甘人後,紛繁解囊,幾家零零總總,拿出了足有四百多兩銀子,雖不算甚多,但考慮到劉姥姥和林之孝一家還要做棉布鋪的買賣,兩相兼顧之下,已是可貴的了。趙芳見世人主動,心中不免躍躍欲試,思忖很久,竟將本來攢了籌算買門口的二十兩銀子奉了出來,笑著說道:“我亦是傾儘統統了。”
她這一番說,端的深切淺出,姚靜當即就又明白了。棉布對於都城當中的大部分人家來講,是必須品,而非豪侈品,必須品總有一個限度,除非朝廷對外用兵的特彆年度,市場總歸是有限的。本錢太多的話,範圍鋪得太大,很輕易供大於求,利潤更加微薄。彆的,範圍鋪得太大,有把持的懷疑,必將遭到都城其他諸家的聯手封殺。
寶釵道:“但是有皇太妃娘娘眷顧,必定有所分歧。”
“故而我思來想去,以我們幾萬兩的大本錢,莫過於分紅兩撥,一撥持續憑藉長公主殿下,做出海的謀生,這部分風險大,但是一趟海運下來,利潤也豐,十錢之貨,足以換來百錢千錢。另一撥呢,則是做薛家的成本行,綢緞莊的買賣。一來做生不如做熟,來投奔我的人,大多是從薛家綢緞鋪裡過來的,對此中的纖細之處清楚得很,是市道上的老行尊,不至被人亂來了去。二來也好藉著綢緞莊的買賣,攬些刺繡的活計,我們姐妹們閒來無事,也好練練手。”
長公主殿下那小我,實在輕浮好色,非常不當,先前看在她是薛家蜜斯麵上,或許還會顧忌一二。現在更加冇了顧忌,前次宴會之事,那般逼迫寶釵,幸得柳依依以小石子得救,這番還不定生出甚麼禍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