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聽得不耐煩,挑眉道:“但是甚麼?”
柳依依奇特道:“本來你們竟然是怕這個。官不告民不究,並冇有人會發明其間出了性命,更不會拖累你們。莫非你們竟想著要告密我不成?”
柳依依走後,寶釵看著她在牆上留下的血字,半晌方歎道:“這是效仿水滸裡武鬆於鴛鴦樓上的行動了。老不讀三國,少不讀水滸,她這般聰明的一小我,若就此入了魔道,委實過分可惜了。想那梁山一百零八將,當年忠義堂中多麼威名赫赫,英姿颯爽,待到厥後,能夠善終的,又能有幾人?”
張嬤嬤連聲叫道不敢不敢,苦笑著說道:“雖說官不告民不究,但馮家人丁雖不茂,這前後院子裡少說也住了十幾口人,徹夜動靜這麼大,隻怕他們已經起疑,隨時都能夠過來扣問究竟。縱是安然度得徹夜,待明日下人們見姓馮的古怪失落,怎會不詰問男仆人行跡下落?這等大事關乎性命,如何瞞得過?”
寶釵望著她遠去的身影很久無言,不曉得怎得,竟然感覺她臨走時那笑裡竟非常苦楚。想來她固然口口聲聲說凡事隻靠本身,但一小我行走活著,無親無友,無情無愛,想來也是非常孤單的吧。這般想來,又對她有些顧恤之意。
鶯兒帶著哭腔道:“女人先莫要顧著說彆人。現在我們又該如何是好?”
鶯兒看了寶釵一眼,好輕易才鼓足勇氣硬著頭皮說道:“但是你到底手上沾了性命,要吃官司的。又怎能安閒脫身,前赴江南?”她一言未畢,寶釵已是神采大變,忙出聲道:“鶯兒!”想禁止時,已然來不及,悄悄在心中歎了口氣,忐忑著以柳依依脾氣陰晴不定,隻怕會發飆。稍想一想也曉得,天理教眾一貫是不平朝廷管,暗中籌劃著謀逆之事的,若殺了人後就投案自首,或是等在原地呆呆等官府來拿人吃官司,也就不算謀逆者所為了。
寶釵度其語意,笑道:“隻怕是從彆人那邊搶過來的吧。雖說你們走江湖的講究一個劫富濟貧,常常隻朝那為富不仁的動手,但你們怎能等閒鑒定彆人善惡?你們哪偶然候聽其言,觀其行,怕多數是道聽途說,誤信傳聞罷了。但世人多數以訛傳訛,比方我一貫潔身自好,守禮矜持,卻被馮家公子歪曲為貞節有虧,可見這些善惡是非,實在龐大得很。再者亂世豪俠,亂世反賊,現在承平亂世,百姓苦思安居樂業而不得,你們教眾又何必四周煽風燃燒,橫生是非呢?”
又向寶釵等人笑道:“方纔健忘提示你們,我早改名字了。從我離家那日起,便不再姓柳。我名無依,不靠父母不靠兄弟,凡事隻靠我本身。”說罷,飛簷走壁,揚長而去。
張嬤嬤見這副景象,心不覺涼了半截,不覺問道:“莫不是你籌算就此溜走吧?如是說來,我們仍舊要吃官司的!”她年紀大些,已然想到柳依依犯下此事,大可神不知鬼不覺脫身,而馮淵死在寶釵房中,又死狀蹊蹺,她們決計脫不了乾係。若要透露真情,說是天理教某女柳依依所為,證據全無,官府又怎會信賴?為了製止寶釵被官府迷惑說行刺親夫,少不得本身或者鶯兒出來頂罪,如果一個不好,怕是要償命的。想到這裡,心中不覺悄悄叫苦。
張嬤嬤和鶯兒傳聞柳依依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把前前後後的人都殺了,不覺驚懼悚然。便是寶釵如許沉穩的,也不由得麵色發白,心中對柳依依這個煞神,又多了一層熟諳。此時她們看著柳依依,就如同看著一個怪物普通,不敢多說一句話,恐怕惹得她一時憤怒,連她們一併送了見閻王去。一時候,影象裡阿誰玉雪敬愛的小女人垂垂遠去,麵前的年青女孩固然麵貌美麗,但她們總感覺她身上模糊能泛出殺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