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府裡對此事有些知覺的人,從賈母賈敬賈赦賈政,再到賈蓉等眾,都心中忐忑不已。賈母曉得那秦家恐怕是第一個推委不掉的,更是悄悄令人叫寶玉遠著秦鐘,以免和秦家牽涉過深。
因而一個個心神安寧,繼而又都洋洋喜氣盈腮。賈母跟邢夫人、王夫人、尤氏幾個誥命夫人按品大妝,賈赦賈珍等換了朝服,帶領賈蓉,賈薔奉侍著賈母大轎入朝而去。因而寧榮兩府上高低下裡裡外外,各色人等莫不欣然主動,個個麵上對勁洋洋,大有“一人得道、雞犬昇天”之狀。
尤氏漸漸拿帕子拭了淚,向著尤老孃說道:“母親也冇來尤家幾年,想是不清楚這裡頭的原因。論家世,尤家隻是小康,原比賈家差了不曉得多少重。隻因老爺的原配死得早,這府裡頭的太爺傳聞我是個懂事會持家的,一力做主把我娶了出去,為的就是老爺胡塗的時候,我能在中間勸著。厥後太爺心灰意冷想著修神仙去了,臨走時候還發話為我撐腰。故而你看這些大哥爺雖不常往我房裡,正頭娘子應有的麵子卻一件式微下。彆看老爺一味混鬨,在外頭養了好幾個油頭粉頭,在府裡也不循分,直鬨得要把全部國公府給翻過來,但他好歹是一族之長,內心倒是明白的。隻要我不死,這個正頭娘子的位子,就是我的,任甚麼人也隻無能瞪眼。何況我現現在身上更是有著朝廷的誥命,又豈是想休就能休得的。”
賈府中人提心吊膽等了數日,見總無下文,也就臨時把心略放一放。誰知剛又過了幾日,正逢榮國府賈政生辰,雖不是大生日,寧榮二府卻也歡聚一堂道賀,正熱烈間,六宮都寺人夏守忠前來降旨。
唬的一乾人不知是何動靜,魂不附體,忙止了戲文,撤去酒菜,擺了香案,才跪接了皇上宣賈政入朝的口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