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媽神采一沉,完整無半點和藹,厲聲說道,“還請姐姐慎言。卻不曉得你那裡聽得孫婆子通醫術之事。她不過是我們奶奶身邊的湯藥婆子,何曾懂那些個穩婆之事!若論及經曆,怕是不及府上好生養的婆子媽媽。”
“來人,困了那帶路婆子。”
周瑞家的低頭得令而去。王氏輕撫手指,垂垂臉上又浮起幾分淺笑,好似剛纔全然無事產生。
那婦人恰是王氏身邊甲等丫環,年初剛嫁了她陪嫁管事周瑞。聞得王氏所言,周瑞家的不覺難以開口,卻還是漸漸踱步到王氏跟前,小聲說道,
半夜梆子剛過,擎蒼齋堪堪籌辦落鎖,卻聽得重重打門之聲。守門的兩個婆子麵麵相窺,畢竟還是翻開院門,卻見那二奶奶的乳母陳媽媽鬢髮狼藉,神采鎮靜的對著兩人福了福,吃緊說道,“兩位姐姐,我們家奶奶肚子痛了半日,雖已經回了夫人請了大夫,可卻不知何時可到。聽聞大奶奶身邊有位曉得醫術的媽媽。我特特來請,可去瞧瞧我們奶奶?”
現在她坐胎已穩,前日天大夫來瞧,說是胎脈健旺是個哥兒無疑。想那日,三朝回門送走了威閔侯世子,這都城裡真正隻剩梓莘一人,還未等賈府中人驕易心起,太子妃給三岔五招梓莘入宮小敘。如此揭露她張梓莘雖無孃家可依,可背後立著的是天家。常常見梓莘抱著上頭所賜回府,王氏也曾恨不能以身替之。可又想起那大嫂似至今未能名副實在,心中不覺順氣,輕撫著隆起的小腹,甚覺安撫。
“鬼丫頭,你當我為何如此?我這是在為你立威。你是這國公府大蜜斯,這府邸裡旁人再高貴能越了你去?不讓她們曉得一二,他日又怎會把你放在眼中?”
陳媽媽那裡見到甚麼人拿馳名帖出去,見李媽媽這般敷衍,心中暗笑,臉上卻焦心萬分,“好姐姐,勞煩孫媽媽了與我走一趟,我們奶奶已疼了小半個時候,如果……如果奶奶有個萬一……”
翻開庫門那所謂“一點點產業”差點閃瞎了梓莘眼睛。賈赦小庫房清算的井井有條,古玩書畫,珠寶金飾,乃至那真金白銀分門彆類碼放的整整齊齊,更不提那銀票地契,乃至另有一室擺放著貴重藥材。當然,這些與她的財帛確切不能比,可到底也是不弱了。想來曾經聽過這位是擔當了祖母私庫,現在看來也是不差了。錢媽媽眉開眼笑,立即上前翻看進門處整齊列舉的賬冊,當下表示要梓莘問得清算庫房究竟何人,定要好好拜見學習一二。
“奶奶,是二爺身邊服侍的丫頭霜兒似稀有月未換洗。瞧著日子,似與奶奶……”
王氏瞧婦人一眼,笑容不收,隻是問道,“怎得了?但是那邊有事?”
賈敏臉上笑嗬嗬,心中卻非常無法。母親這些年不知為何,更加不成理喻。這番作為到底是在立威還是在幫她樹敵呢!幸虧大嫂是個明事理的,這些日子兩人相處的非常鎮靜,乃至有了相見恨晚之感。至於另一個位……想著她本日那副做派,賈敏天然是敬而遠之,那位現在身嬌肉貴,她可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