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玉想起三房也有一名姨娘，傳聞是個短長的角色。就沉默了。拜祭過羅漢，就到了晌午。吃過午餐，舒玉想起祖母的叮囑，便要告彆了。沈倩推開了粥碗，中間就有一個嬤嬤來為舒玉送行，又取過一個紙包道：“這內裡是三枝土術，一枝肉桂。也是人家送給我家主母的。傳聞慧明大師前幾日病了，你就將這些帶在身邊。待會兒見了慧明大師，就將這些東西交給他。算是為書兒積累功德了。”舒玉一一領了，清算起來。

合座鴉雀無聲。

禪房花木深。

靈隱寺的主持慧明親身來拜謝，身後還跟了個儒雅漂亮的青年，身穿青洋縐棉袍，足下青緞鞋，腰繫藍洋縐褡包。身姿頎長，舉止很有風采，眉眼娟秀，麵如冠玉。好個娟秀的人物！舒玉見了當代美女，不免多打量幾下。那青年也看了她一眼，隨即移開視野。老太太與慧明主持寒傖了幾句，便與那青年聊起天來。看模樣很熟絡。末端，老太太將舒玉拉到身邊，熱忱不凡――“這是我的大俗女，但是個令人操心的猴兒！”

老太太道：“舒兒幼年無知，出言不遜，還請衛公子不要見怪。”

“祖母，你看黛玉這張嘴！”舒玉從坐位上跳起來，假裝要擰黛玉的嘴。豈料黛玉被老太太一把拉進懷中，摟住了咯咯地笑起來。舒玉也撲進了祖母的懷中笑著，與黛玉笑成一團。看著黛玉紅潤的小臉。舒玉繡拳悄悄緊握――改明兒，要教教小黛玉如何做人擺佈逢源。倘若兩年後她真投奔賈家，也不能讓人欺負了去。

“林蜜斯，幸會。鄙人衛若蘭。”

舒玉道：“祖母且放心調度，不要性急。堂弟身強力壯，看著也是個有福分的。這病天然是要好的，現在何必耽這個無謂的心機。”一麵說話時，隻見黛玉昏昏沉沉的睡疇昔了，象是睡著了。一旁的那小丫頭，還在那邊捶著腿。舒玉便也合上眼睡一會兒。

舒玉麵無神采道：“衛先生，久仰大名。”

“舒兒！”老太太柺杖觸地，厲聲道：“如何能這麼對衛公子說話！”

噢，半子第二候選人。

憬悟不錯，舒玉決定扔個台階下：

的確是久仰了，老太太整天唸叨得跟甚麼似得。不過凡是有才學的人，都有些怪癖。就算衛若蘭是流落官方的天孫公子，她也不要一個藝術家丈夫。不利典範案例：徐渭。明朝三大文學家之一，齊白石都說願當他門下的狗。卻平生鬱鬱不得誌。最後搞他殺不成，誤殺了老婆。既然如許，她舒玉甘願嫁給個有宦路過濟抱負的舉子。不過也不能將人一棒子打死，起碼在老太太麵前漸漸斃掉，這模樣比較有麵子。因而道：

“祖母，這是在見教呢。您說，如果衛先生討了個風韻絕代的師孃。卻不畫師孃畫牡丹，這豈不是暴遣天物？牡丹再如何國色天香，也比不上美人來的知情達理。起碼美人可覺得你紅袖添香，牡丹隻是開著供人玩賞罷了。”

噢，那您為蝦米笑的如此欣喜啊……

老太太又摟著她，感喟道：本來我想，那賈家家世太高，子孫不學無術。馮紫英的品德太好。怕是看不上你。不過本日看來，你長進很多，竟然敢說敢做了。並且不卑不亢，分寸拿捏得好。敢情是個大智若愚的人。如許好，如許好！下個月初五，是你三叔的三十大壽，屆時馮紫英會到家中做客，祖母再嚐嚐能不能湊成你們的姻緣！”說完，她唸叨著：“但是那家小姑多，婆婆也很有端方。怕是你真的成為馮家主母，會刻苦。不過也比窩在這淮揚的小小空中好，何況黛玉也的確要個強勢的堂姐來攙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