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通兄長的通房給嫂子出點困難，調撥兄長的宗子和父母存些不滿……這些都是大師夥茶餘飯後無傷風雅的談資，統統人都喜聞樂見的“彆人家的糟苦衷兒”。

這話頗重，無人敢答，屋裡頓時又跪了一片。

賈政低頭想了想，又道：“大哥麪皮薄，娘彆總說他。”

這廂母女倆正說著話，鴛鴦又過來“討嫌”了，“太太，大爺在院子裡發作下人呢。”

想到這裡，史氏聲音更溫和了幾分，“我們不就怕二弟遭小人利用不是？”

遵循史令儀猜想，四王家多少還剩了些情分，不會為了一個庶子的女兒就來拆榮國府的台；皇子們又瞧不上榮府這位庶子的本領；那麼也就剩了一兩家樂意看榮府兄弟內鬨的好戲――比如一向都和自家分歧的忠順王府。

這回算是完整斷了那些“心大”下人們的念想了。暗中領頭的那兩人最早被帶出院子，隨後林大管家便遵循手中的名冊，一個一個念名字再念新差事，院子裡的丫頭婆子們竟是全都打散到各處，而跟著大爺的小廝和長隨也是一個不剩，全都派往各個莊子效力去了。

十二歲的榮府大少爺現在還處在愛恨清楚的階段，行事上也非常直截了當。

卻說這會兒賈政恰好放學，到外書房拜見過北靜王和父親，便奔向後宅來向母親存候。

史令儀想了想，便提了個建議，“禦史參上一本，老爺總要在家寫自辯摺子吧。”

望著女兒晶亮的大眼睛，史令儀用空著的那隻手捏捏她粉嘟嘟的小麵龐，“是呀。你捨不得了嗎？”

史氏見妯娌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便又笑道：“既然曉得了，我們就該早作籌算。明兒必到的。”

賈敏聽了，還歎了口氣，像個大人一樣一本端莊道：“捨不得也冇體例呀，女大當嫁。”

但是四周人硬是冇人轉動。賈赦這回是真火了，抬腳踹向身邊一貫阿諛他的小廝，“我說話不管用是吧！你們究竟還把我放在眼裡嗎？”

賈赦見狀，氣得小臉發紅，卻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措置這些不聽話的下人們――他們清楚已經沆瀣一氣，反過來拿捏他這個大少爺了。而去處母親求救，他又丟不起這個臉。

畢竟是堂弟榮國府的“家事”，他也不好上來就指手劃腳，便遣了自家媳婦過來探探風聲。

史令儀心中頓感欣喜，兒子還冇歪到扳不返來的境地，隻是……行事略顯粗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