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輕易安撫了母親,寶釵在房間出了一會神,薛蟠又出去處薛阿姨提起想外出做買賣一事,薛阿姨聽罷大驚,忙道:“采買貨色一事自有下人們去做,蟠兒何必親為。且旅途勞苦,餐風飲露的,你身材如何經受的起,我是千萬不能允的”。
薛阿姨又道:“四大師族皆聯絡有親,我和你林mm的母親身小便是極密切的,姐妹們雖不能常常見麵,卻也冇是以冷淡了。偶爾聚在一起談笑時,也曾說過今後要結後代親家一類的話,現在回想起來,像是如在昨日,姐妹們平常相處的情境也像是在麵前似的”。
薛阿姨墮入了回想中,兩人一時寂然無聲,好一會兒寶釵才道:“母親不必過於哀痛,此後我隻把林mm當親mm對待,母親多疼她點也就罷了,何況賈府的老太太是至心疼林mm的,必不能使她受了委曲”。薛王氏道:“這個我自省的,隻是一時回想起小時的姐妹們,感慨人生無常罷了”。
薛蟠說完又眼巴巴地看著寶釵,寶釵想了一想,也勸母親道:“哥哥既成心想出去曆練一下,母親不如就允了哥哥吧,常言道‘讀萬卷書,行萬裡路’,哥哥如許困在家裡,不知世路,出不得門,乾不得事,本年關在家裡,來歲還是這個樣兒 ,不過就是幾百兩銀子的事,竟交與哥哥試一試”。
當下薛蟠並其奶公老蒼頭,張德輝,當年諳事舊仆二名,外有薛蟠隨身常使小廝二名:主仆一共七人。雇了兩輛大車,單拉行李使物,又雇了四個長行騾子。薛蟠自騎一匹坐馬,諸事結束,出了大門,徑直去了。薛阿姨回屋暗自垂淚,寶釵在一旁安慰不提。
薛阿姨雖說的隱晦,寶釵模糊約約也猜到了黛玉產業之事,又想到本身也是年幼失父的,好歹另有母親哥哥在身邊,黛玉倒是孑然一身,伶仃孤苦了,想到這裡,寶釵也忍不住麵露悲色。
寶釵心中暗自考慮,隻因為當時哥哥打死了馮淵,多虧了賈家王家的麵子才氣逃過一劫,是以對賈家王家非常感激,現在看來,薛家在他們眼中早已冇有甚麼職位可言了吧,獨一有些用的,隻要薛家的銀子了。
三天後,薛蟠看著麵前的兩大車行李冷靜無語,滿臉的無可何如,寶釵在中間捂嘴偷笑,薛王氏一邊喚小丫頭把連夜辦理的大毛衣服取來,一邊指著一堆瓷罐菜婁喋喋不休的說道:“這是五香大頭菜切絲炒肉絲,這是香乾丁炒乳醬瓜丁,這是斑鳩丁炒筍丁,這是油燜春筍,這是乾絲。。。,”說罷又特地指著一個小圓肚的陶罐說:“這是你姨娘聽聞你要出去做買賣,特地叮嚀做的榮國府庖廚祕製的茄鯗,給你做‘路菜’”。
薛阿姨聽了寶釵這一席話,本來有些愁悶的心一下子就豁然開暢了,不住地點頭,笑著對寶釵道:“你隻知我們家家大業大,有百萬家資的,卻不知你林mm家纔是钜富之家,你林mm的父親是皇上欽點的巡鹽禦史,祖上也曾襲過列侯的,雖繫世祿之家,確係書香之族,非普通的大師族可比,且兩淮鹽政又是極闊的官,一年支出數十萬實屬平常”。說到這裡,薛阿姨頓了一下,麵上暴露了哀憫的神采,輕聲說道:“你林mm也是個命苦的,小小年紀父母就冇了,我閒時也到*館坐坐,一應安排竟冇有如何換過,殊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