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太妃聞言心中大悅,才又道:“本宮倒是差點兒忘了,這薛氏倒有好幾日冇來存候了。哼,下賤狐媚子東西,仗著壞了龍嗣就對勁了起來,今後這孩子生不生的出來,還兩說呢。”說著,本身內心反而先迷惑了起來。“要說,這宮裡頭倒是有十年未有妃嬪有孕了,太上皇年齡已高,這薛氏……”
慎太妃固然嘴上稱罪,可眉眼帶笑,依罕見幾分嬌嗔的神采。太上皇又最寵嬖她的,即便是寶釵進宮以後,也未能分其色彩,不過是比及寶釵現在懷了龍嗣,在太上皇心中的分量才減輕了很多。饒是如此,慎太妃在後宮裡的職位,也已經形如太後,不成撼動了。
慎太妃坐在一旁,見太上皇飲罷酸梅汁,才又笑道:“上皇是最懷舊情的人,縱是二十多年前的舊事,也能記得如許深切。”說著,便也撫了撫寶釵的小腹,道:“mm是個有福分的,能為上皇連綿子嗣,恰是mm的大福分呢。”
一言點到即止,慎太妃會心腸址了點頭笑道:“本宮瞧著今晚的夜色很好,明兒個必是好天,不如去看看昔日姐妹也好打發工夫。”
不等她說完,慎太妃已經起家執住了她的手,向太上皇笑道:“上皇可知麼,mm和賈氏但是遠親的姨姊妹呢。臣妾想著,mm腹中孩兒,若在平凡人家,那是該叫賈氏一聲‘阿姨’的,上皇垂憐mm,也愛重mm腹中龍嗣。臣妾大膽,也請上皇念在mm和龍嗣的顏麵上,臨時饒過賈氏一回罷。”
及至次日,慎太妃便帶了彩棠往元春這裡來。
彩棠笑著福了一福,隻道:“娘娘雖看重她聰明,隻是奴婢覺得,在宮裡當差,最首要的並非聰明,而是‘忠心’二字。奴婢本日觀娘娘摸索她之語,內心已經有了計算。那抱琴,瞧著是忠於賈氏的,隻怕公開裡早和薛氏膠葛在一起了。賈氏現在失勢,此中怕也有抱琴的‘功績’呢。”
“這都這麼晚了,太上皇本日也在承乾宮歇下了,娘娘也早些安設罷。”說話的宮女穿戴一身水綠色長裙,模樣劃一,口齒敏捷,穿戴打扮皆在其他宮女之上。
慎太妃抿嘴一笑,“上皇隻顧數落臣妾,也不想想,當年那阿膠紅棗桂圓羹,怕有半數都是進了上皇您的肚子呢。”
慎太妃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才冷哼道:“彆一口一個娘孃的,你家主子現在已經降了份位,小小的一個朱紫也敢稱娘娘,隻當這後宮諸人死的不成?”一句話,聲色俱厲,嚇得元春伸直了半邊的身子,兀自顫栗不敢辯論。
這話說得正合慎太妃情意,便也抿唇笑了,點著彩棠的額頭笑道:“倒是你乖覺,平日裡難為你在本宮身邊想著。隻是,這薛氏受寵,本宮內心總有些不結壯。”
現在她一麵給慎太妃揉按著肩膀,一麵說著話,也不見慎太妃有半點憤怒之色,便可知她在這宮裡的職位隻高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