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薛蟠能熬過這一關也就罷了,若熬不過……他能和誰講理去?
賈母便道:“她因剋日老父抱恙,在家侍疾,不能前來。”賈妃聽聞,便點頭不語。
可就是這麼巧的事兒,恰好阿誰不常常承寵的姨娘就這麼爭氣,並且又是一舉得男。這可讓頭一回做爹的薛老爺樂壞了,也不管那是庶子,隻每日裡捧在手內心體貼著。等略微大了些,又說要親身教養,親身帶著他學算賬的。
侯氏忙安撫道:“老爺也是儘了力的,倘或蟠兒有福,不必華大夫也定能過了這道兒坎。若……不能,可如何好呢。”說著,又感喟道:“姑太太那邊,也不曉得是如何個說法呢。”
比及了厥後,兩個小姑子連續出嫁,她纔算鬆了口氣。可等一聽賈敏說到王夫人在賈家的各種行動,侯氏的臉那可就有些掛不住了。
王夫人這裡也就罷了,等賈敏嫁給了姑蘇林家,遠遠兒地去了揚州也就算告一段落了。王夫民氣裡縱有些個不痛快,偶爾發發牢騷,侯氏也是左耳進右耳出的能容忍。可另一個小姑子那邊卻又折騰了好些個事兒來。
王子騰便笑了笑說:“夫人如何曉得我有喪事呢?”
功德兒當真接二連三的產生。
不說侯氏連聲應了,滿屋奉侍的丫環也都垂眸斂眉的不敢說話。等王子騰一走,侯氏就往椅子上一坐,一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都是一門的糟心親戚,昔日裡不說管束著不叫孩子出錯兒,現在被王爺整治得如許隻會哭哭啼啼,要來有甚麼用!”說著,便又狠狠地啐了一口。
賈赦領合族子侄在西街門外,賈母領合族女眷在大門外驅逐。半日靜悄悄的。
一句話說得侯氏連聲吃笑,指著房中世人笑道:“老爺這話說的,這事兒老爺說與我聽,我一個內宅婦人莫不是還出去嚷嚷不成?再說我們這屋裡,另有甚麼外人。是翠兒,柳兒還是小紅能說出去,老爺隻說出來我聽著是了才罷!”
固然說也就隻抬到了姨娘罷,可今後生了兒子,這家裡頭還不定如何鬨騰呢!
鳳姐聽了道:“既這麼著,老太太,太太且請回房,等是時候再來也不遲。”因而賈母等臨時自便,園中悉賴鳳姐照理。又命執事人帶領寺人們去吃酒飯。
可惜,走得太早了些。扔下那樣大的家業給了薛蟠,卻不想想薛蟠能夠接得住麼!
侯氏聞言,眉頭便是一跳。聽王子騰話裡的意義,莫非竟不是華大夫的事兒麼?這麼想來,臉上的笑意雖不減,可話音倒是一轉就變了。隻笑著捧了一杯熱茶給王子騰吃著,又問:“老爺既有喪事兒,如何不說與我聽聽,也好要我歡暢歡暢呢?”
第二日一早,王子騰纔派人帶了他寫的信去往都城榮國府給薛阿姨,這邊就又有小廝通稟說,華大夫雲遊返來了。王子騰喜不自禁,忙就讓人去請了華大夫來府上給薛蟠看診。
說著,又滿臉笑容道:“要我說,端莊地還是快打發人找個真正能看病的大夫來纔好呢。”
王成便耷拉著眉頭道:“這要我如何說的呢。我原覺得是真的,可說給老爺聽,老爺又怪我胡沁。想來那二姑媽家的表妹是冇這福分了,想來也是,小選的日子早過了。當今那都城裡正熱火朝六合忙著蓋園子起彆墅呢,哪兒另有這心機小選呀。”
忙問道:“這事兒到底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