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瞧著這兩尊大琉璃觀音瓶如何?”
這話說得倒正中夏金桂下懷,當下也懶得和史湘雲置氣,隻笑了笑說:“mm說得極是。你身子原不好,那林家的表女人聽聞也是個身子薄的,常日裡傳聞mm小時候和那林家的表女人走得很近,隻怕這也不知是誰過了病氣給誰呢。”
這話問得恰是時候,賈母輕歎了一口氣,把當日在榮禧堂內同林如海說的話緩緩道來,又感喟道:“你林姑父現在正得聖寵,黛玉又是深受皇後孃孃的愛好,更不消提你林表弟,小小年紀,現在已經升了正六品內閣侍讀,可見是簡在帝心的。我原想著把探丫頭許給你林表弟,誰知你林姑父卻不肯,想來定是嫌探丫頭出身太低了。”
自打寶玉被人狠揍了一頓後,便很有些癡傻之態,那夙來被奉若神物的通靈寶玉也是不知去處。隻是寶玉雖有些癡傻,偶然卻也知人事。對待寶蟾的體貼小意,比起彆人來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寶蟾身份卑賤,賈母和王氏都難容得下她,何況本身?隻是寶玉眼中隻把寶蟾當作了那求而不得的林mm,縱是賈母想要除了寶蟾,也得顧念著寶玉。夏金桂冇法,隻能暗自忍耐,等著寶蟾生下孩子,豈能留得下她性命!
夏金桂一聽這話,就曉得要好事。
夏金桂和史湘雲低眉順目地跟在王氏身後出去,等王氏走得遠了,夏金桂這才愣住了腳步,一雙美目狠狠地等著史湘雲道:“mm好短長的嘴巴,一句話差點要我在老太太跟前抬不開端來呢。”
賈元春說這話時,雖抿著唇和順含笑的模樣,可賈母與她相處十多年,哪有瞧不出她眼底對勁之色的呢。聽後也不說話,隻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按序又看了疇昔,隻見一尊翡翠觀音端倪慈和,手拈蓮花含笑而坐,端的是慈航普度了。
“我們籌算的倒是好,隻是也不知姑老爺是甚麼意義?”
史湘雲在旁聽著,眼眸微眯,心中有怒,臉上卻漸漸地帶上了一抹笑痕來。“姐姐夙來是最寬和的,肚大能容豈是我們比得上的。老祖宗可不曉得,現在寶玉屋裡的丫環個個兒都調.教的出水芙蓉普通,一個比一個水靈呢。更彆提新抬的姨娘,雖是在孕中,吃穿用度也比著我們來的呢。”
這話說得賈母愈發高鼓起來,隻笑著拍了拍元春的手,又道:“你是不曉得,我這半輩子的心,都為你們姐弟倆操碎了。現在你和寶玉都已有了下落,我這老婆子是再用不著了。瞧著黛玉也要結婚,我隻想著,在死前把你姑母的苦衷告結束一樁纔是。”
賈母這才點了點頭,想到那甄家就連太上皇也常提起,必是榮寵未衰,又想著寶玉現在名聲已經壞了。倘或換了是一年前,如許好的姻親,為寶玉提親求娶,想來也必不錯的。隻是……想到這裡,賈母神采間便有些煩悶。
王氏趕緊應是,內心卻把挑起話頭的史湘雲罵了個遍兒。
元春因笑道:“到底是老太太愛操心,旁人曉得的,隻說是老太太一片珍惜後輩子侄之心拳拳可表。倘或不曉得的,隻覺得林表弟是我們家的孩子呢,幸虧老太太如許操心,當初就是寶玉隻怕也冇有如許的福分呀!”
夏金桂內心氣得很,嘴裡偏說不出來。
婆媳三人在屋裡又談笑了一會兒子,等賈母感覺乏了,纔打發了她們各自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