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在屋裡聞聲白芍的聲音,也忙打起了氈簾,隻抿嘴笑道:“好個牙尖嘴利的猴兒,竟打趣起大爺來了,細心後院兒裡的嬤嬤聞聲又要捶你。”說罷,仍笑著迎了林澤進屋,一轉頭就見白芍也快步跟了出去,滿臉笑容的模樣。
紅杏卻從她們的神采間猜出了幾分,不免笑道:“大爺一貫是個欣喜體貼的,為你們籌算豈不是功德兒呢?何況,難不成你們不想聘了人做個正頭娘子,當家太太莫非還不如丫環的好?”
“呸!”白芍輕啐一口,指著林澤手邊的茶道:“大爺這話好冇事理。這霜寒雪凍的天兒,我站在外頭瞧著大爺過來,立時便給大爺接了大氅又迎大爺進屋,大爺自個兒摸摸手邊的茶,那但是我和白果輪著換的沸水沏的,就怕冷著大爺。可大爺這麼說我,我斷不依的!”
總不至於撂出一句話來:他喜好的乃是當今聖上的三子吧?忒大逆不道不識好歹了,這較著是上趕著要被推去午門斬首還順帶要扳連家門不幸禍及子孫後代的事兒呀!
她本是丫環裡模樣最斑斕的,又是有頭有臉的奉侍在林澤跟前,便不是主子,卻也是嬌生慣養的。這幾年因身量抽高,林澤和黛玉又都賞了這些丫環很多精美吃食和物件,出落的愈發水靈了不說。
“皇上過譽了。”林如海撫須淺笑,看向林澤的目光中也不覺帶上了幾分為人父的高傲。
雖說這些年在水溶的磨鍊下,林澤的臉皮厚度是見長了。可麵對著天家威儀,又是皇上和林如海兩人的交口獎飾,便是林澤也不免微紅了雙頰。隻得滿口謙善地說:“微臣愧不敢當。”
紅杏“啊呀”一聲,笑著拍了鼓掌,“竟不曉得大爺和女人如許為我們籌算,我這裡先替她們幾個臉皮薄的謝過了。”說罷,便拉著滿臉通紅的白果和白芍出去了。
林澤發誓,他真的不是成心聞聲這番對話的,隻是他也冇推測,那賈家的鳳凰蛋就在隔壁桌,當著滿桌男賓的麵兒,大肆議論閨中女兒……也是醉了!
林澤不免發笑,搖了搖道:“你們女兒家的心機,我是一概不管的。待挑了好夫婿,儘管秉了張嬤嬤去。到時候還要林成大哥幫幫手,上門提親的事兒他出麵也儘夠了。至於嫁奩,我這裡是齊備的。玉兒也早留了她們的份例,到時候一併添妝,也是美事一樁。”
白果不免奇道:“你今兒個倒似轉了性兒,如許說你也不跳腳,莫不是換了燈芯兒不成?”
“紅杏姐姐,你是不曉得,大爺方纔說了甚麼渾話呢!”白芍到底是個急脾氣,隻是話一出口,卻又漲紅了臉,嚥下不提了。
彆說華侈了,這喜宴的確是艱苦樸實的不二代表。想當年黛玉出嫁時,那也是十裡紅妝,喜宴上也是人頭攢動。這薛家既是皇商,又一貫與京中達官朱紫多有來往,誰想這喜宴竟是辦的儉樸無華,讓林澤不免嘖嘖稱奇。
白芍便吃笑了兩聲,伸手給林澤先倒了一杯熱茶,又把手裡沾了雪的大氅擱在薰籠上後,才挑了挑眉,說:“如何,隻許我爆碳似的受你們欺負,竟不準我安溫馨靜不吵不鬨的不成?你也忒在理了!”
“小林卿芝蘭玉樹,可見是林卿教養之德,朕膝下的孩兒,能與之一較高低的怕也少見。何況小林卿溫潤如玉,一貫是謙謙君子,以禮相待,更是可貴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