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曉得那幾個腦筋裡是些甚麼無聊鏡頭，恰好還解釋不得，惱不得……

若隻是明兒一天，他還是等的起的。

李旭歎道：“如果實在不成，便讓於大人上摺子請罪吧。說到底，也是他非要拿腦袋做賭，不然再怎的父皇也不會將他入罪……他是個可貴的清官，父皇珍惜著呢！”

林全悻悻然道：“大爺這般短長，小的那裡另有膽量？”

這纔下去。

那小廝又道：“昨兒大爺令人送了幾匹馬過來，就放在莊子，如果殿下要用，叮嚀一聲便成。”

李旭怕林楠難堪，故意安撫幾句，卻因林楠神采如常而不知如何開口，乾脆假作不知，低頭看卷宗。

“三殿下。”

李旭看著小小籠屜裡的小巧小巧、皮薄若蟬翼的水晶包，驚奇道：“阿楠不會連廚子都帶來了吧？”

賀明德道：“事不宜遲，我想儘快解纜，林公子看甚麼便宜便安排甚麼好了。”

“他們說，怕不掏銀子記不住今兒大爺您的教誨。”

揮揮手帶了人走遠。

李資道：“他若肯多等一日，事情天然能迎刃而解，偏還要去山上碰一鼻子灰。”

李旭自知講錯，笑笑，也不再說話。

隻是這兩個，都是受了皇命的欽差，且一個是皇子，一個是二品總督，他一個戔戔四品知府，便是一個也頂不住，更何況是兩個一起？現現在見林楠也靠不住，他便隻剩了一條路可走：向林如海求援。

那些男人還在想著事兒，一時無人理睬，隻林全恭維道：“哪兩點？”

說著膽小妄為乃至近乎於大逆不道的話，林楠語氣卻很平常,與林楠同來的林家管事的答覆也是一句很平常的“是”,彷彿林楠讓他查的,不是那小山普通不曉得多少年積累起來的破磚爛瓦，而是庫房裡的幾兩銀子，讓他看住的,不是朝廷的二品大員、風頭一時無兩的當朝國舅,而是自家三歲的兒子普通。

見李旭和李資神采古怪的看向林楠，賀明德乾咳一聲：“當然以林公子的身份，天然不會……”

林楠笑笑，放過此事。

“嗯？”林楠驚奇道：“怎的本身的銀子都不肯收？”

三人稍坐了半晌，便也去了河道上，上了河堤，卻見河岸邊圍了很多人，遠遠的便聽到轟然喝采聲，另有人大笑：“願賭伏輸，給錢給錢！”

這些東西也不是全然無用，起碼看了這好久，他對揚州有哪些個大戶是心知肚瞭然，抬目睹李資也看的當真，問道：“老三是同阿楠去金陵，還是留下來幫我？”這個老三也是個死腦筋……

林楠不說話，賀明德笑著接道：“二是比尿尿，那些死犢子，一溜兒的站在河岸上，扒了褲子，捏著那小玩意兒向河裡撒尿，看誰尿的遠些……”

見李資李旭的目光都集合了過來，賀明德笑道：“林家的人啊，甚麼福都享得，也甚麼苦都受得，且不管甚麼日子，都能朝著舒暢裡過。不過是從城裡多帶小我來罷了，這麼簡樸的事兒，他們天然是不肯姑息的。”

李旭笑道：“賀大人和林大人同在一地為官，這個賭，我但是不會同你打的。”

這內裡的資訊量實在太大，且又是些簡樸的數字，要從中找到可疑之處談何輕易？且這還隻是揚州一處的，聽管事說，其他處所的也在送來，如許的查法，的確如同大海撈針普通，且還不知那根針到底是多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