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的神采一霎間又變得猙獰,一字字咬牙道:“如何一回事兒?天然是二房的胳膊肘儘往外邊拐,連閻王爺都收不住了!當初大老爺、二老爺給皇上上摺子,請封賈寶玉,本是一件緩兵之計,起碼在大老爺那邊,是這麼跟爺說的。隻等皇上的旨意一下來,便親身去聯絡幾位宗室,稱此例不成開;如果開了先例,都城裡那裡另有甚麼端方?但他們王家――”
但石獅子毫無迴應,府裡和街道上,亦是空蕩蕩的,冇有半點反響。
賈璉當然是看王夫人非常不紮眼,連帶著王熙鳳都有些裡外不是人。一邊是本身正兒八經的丈夫,另一邊是本身的遠親姑姑,幫著哪頭都落不著好。在方纔開端的時候,王熙鳳還在幫著薛寶釵協理內宅,但是厥後,被賈璉一句“如果當初我擔當了爵位,你便是正兒八經的將軍夫人,將來起碼是個誥命;現在爵位落在了二房手裡,你頂天兒是個榮國府少奶奶,連個正兒八經的誥命都封不到。你本身算算這筆帳,還要偏幫著他們二房不成”,硬是給堵歸去了。
又過了兩三日,賈璉請老太太出馬,又把王夫人給訓了一頓。
王熙鳳固然不是當家奶奶,但卻不是個笨伯。賈璉仔細心細地揉碎了給她一說,內心便跟明鏡似的,甚麼都明白了。
眼看著這小廝還站在跟前,賈璉便不耐煩道:“奉了茶便退下,莫非還讓爺教誨你麼?管家和管家媳婦兒都是如何教誨你們的,一個個的不懂事兒。”
直到這時,榮國府裡埋冇的衝突,才真正浮出了水麵。大房跟二房的爭端,王夫人跟趙姨娘之間的爭端,賈寶玉和賈蘭之間模糊的合作,李紈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賈探春……
漸漸的,冇有人再提起宮裡的事情了。偶爾有人提一句“娘娘們如何如何”,也都被榮國府一件接一件的那些事端給蓋了疇昔。在三年前,榮國府風頭正盛的時候,內裡還冇有多少人敢群情;但現在寧國府方纔措置了一批豪奴,榮國府散了半數的丫環出府,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榮寧二府已經是強弩之末,因而便再冇有甚麼顧忌。
賈璉踢了石獅子一腳,又踢了一腳,不但冇踢出半點動靜,還把本身踢得腳踝子疼。
“王家那兩個老爺,說甚麼與二老爺是親家,到時請複元春為貴妃,也該算上他們王家一份兒。平素不見半小我影,到了有好處的時候,倒是跑得比哪個都快。老太太有句話是說對了,二房那位太太全然是個喪門星,做的事情每一件兒好的,還件件帶累了我們榮國府,隻讓她的兒後代兒享用獨一份好處,彆人全都是背景板兒,幫襯著他們屋裡,還落得個衰頹了局。”
賈璉揮揮手道:“送去罷。爺正煩著呢,冇事兒彆來折騰。快去。”
李紈的態度天然也跟賈璉一樣,倒黴於賈蘭的事情,她是一件都不會做的,是以便宣稱正月裡落了風,再加上本身是個孀婦,實在是名不正言不順。賈探春倒是一腔熱血,幫著薛寶釵打理了很多事情,但畢竟是年紀太輕,有很多短長乾係都看不清楚,天然是一日比一日活力,連帶著奉侍她的丫環都能感遭到,三女人這幾日的氣性,是更加地大了。
賈璉仍舊在內裡踹著石獅子,罵罵咧咧的,很有一股他老子的狠勁兒。
江菱微微點頭,對他們府裡的事情,也曉得了一個大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