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琴和彩雲上前扶起王夫人,一個勸道:“二太太還需緊著自個兒。”另一個勸道:“現在貴……大女人冇了,二太太千萬要保重身材。如果連二太太都冇了,那我們府裡,可就是連著三場白事……”後者話還冇說完,便被王夫人反手一個耳光,將臉頰都打腫了。
彩雲是王夫人跟前的大丫環,她一走,王夫人院子裡便零寥落落地,不剩甚麼人了。
薛寶釵想了想,便勸道:“太太,您莫不是忘了,前幾天惠妃娘娘纔來過府裡,跟大姐姐說了些話,讓大姐姐氣抱病上加病。現在讓抱琴去教唆惠妃與皇貴妃,莫不會弄巧成拙?”
當天早晨,賈元春醒過來時候,薛寶釵跟她說了王夫人的主張。賈元春沉默了好久,邊咳邊道:“便依母親的話去做罷。我們府裡是個甚麼景象,你也該曉得了。母親的這個主張,再壞,都不能比抄家削爵更壞了。權當死馬做活馬醫罷。”
薛寶釵曉得府裡曾有個丫環,模樣與皇貴妃非常類似,但現在已經不在了。王夫人說這些話,應當是要給皇貴妃設個套子,讓皇貴妃往裡鑽。她本身是跟皇貴妃打過交道的,曉得皇貴妃的脾氣本性,也曉得皇貴妃的手腕。王夫人如許使計,多數冇有甚麼用處。
薛寶釵忙上前給她遞水。
王夫人的神采模糊有些猙獰:“如果她聰明,認了我們這個‘養女’之名,便要替我們榮國府在宮中調停,即便不能讓元春回宮,也能保住我們榮國府的職位。如果她不聰明,那便連本身的位置都保不住了。一個丫環,能折騰出甚麼風波來?”
薛寶釵麵上暴露了些不附和的神情,但是又無計可施。
如果不是那張底契被燒掉,現在她們必定更加勝券在握。
第二天淩晨,抱琴纔回到榮國府,轉述了惠妃的話。
四周的丫環們都低下頭,不敢再上前。被打的彩雲踉蹌著站起來,捂著臉頰,眼底有些痛恨之意,悄悄道:“不過是個喪家之犬,還擺甚麼官家太太的架子,隻等榮國府一抄,便甚麼都冇有了,這個空殼子誰愛住誰住罷,呸!”
賈元春又咳了幾聲,眼裡模糊多出了些怨毒之色:“宜妃另有榮妃,我是一個都不會放過的。即便這回要死了,也得讓她們褪去一層皮!前兒太醫的話,我都聽到了,給我換藥的事情,多數是宜妃做的,她最善於使這類手腕,不管是疇前,還是現在。”說著,又連連咳嗽了兩聲。
她曉得王夫人已經孤注一擲,但冇想到,竟然是以這類體例,孤注一擲。
可王夫人的話,又不能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