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菱闔上眼睛，仔細心細地想了半晌，又展開眼睛望著王夫人，笑道：“既然是件捏住我脖子的利器，太太為何不給貴妃娘娘送一份，反倒贈給了惠嬪？”

王夫人驀地一震：“你――”

王夫人接過匣子，又朝屋裡的嬤嬤宮女們說道：“我同你們主子另有些話要說，你們且躲避半晌罷。”然後給彩雲遞了個眼神。彩雲看看四周的那些嬤嬤和宮女，內心有些發怵，不曉得該不該引她們出去。眼看著王夫人又要發飆，江菱便低低咳了兩聲，道：“出去罷。”

如果她是棄子，那王夫報酬何要選在這個時候，讓她做這個棄子？

彩雲諾諾地應了聲是，當著王夫人和江菱的麵，翻開了箱子。

再聯絡到前些時候，林黛玉同她說過的一些話，江菱便驀地悟了。

彩雲又諾諾地應了聲是，從承擔裡取出一個小匣子，遞給王夫人。

江菱看完，幾近要笑出聲來，但因為牽引到了身上的傷口，便隻能斷斷續續地喘著氣。

王夫人悄悄嗯了一聲，道：“你倒是個聰明的。”隨後慢條斯理地摺好了那張紙，仔細心細地放回到小夾層裡，又取出了另一張黃符紙，紙麵上全都是鬼畫符，連一個字都看不懂。江菱正待再問，便聞聲王夫人重新坐了歸去，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一字一頓地說道：

這句話翻譯一下就是，趁你病，要你命。

江菱闔上眼睛，將這些日子以來產生的事情，仔細心細地回想了一遍。

江菱暗想，我倒是但願你對我做些甚麼，那便不消如許費事了。

江菱又低低地咳了兩聲，斷斷續續道：“那如果我不肯意做呢？”

江菱抬了抬眼皮，目光落在阿誰小匣子上，悄悄嗯了一聲，道：“本來如此。”

公然是滿滿一箱子的藥材，還模糊披髮著些許的黴氣，確切像是存在庫裡數十年的。

很明顯，這是一個完整的閉環。

王夫人語氣和緩了些，道：“天然是替元春做些不肯意做的事情。你不是獨一一個留封的秀女麼？那常日裡便顯得張狂一些、猖獗一些，主動挑起惠嬪德嬪宜嬪榮嬪的肝火兒，然後再讓元春賣個乖討個好，三五回以後，天然便能讓萬歲爺瞧見她的好處，也免得直到現在還……嗬，這些事情，你就不消曉得了。”她說到厥後，很有些咬牙切齒。

冰冷的指尖悄悄戳在她的腦門上，卻冇有留下半點陳跡。

哦不，是那位已逝的道台蜜斯的生辰八字。

王夫人指著她，指尖微微顫抖：“你、你――”

王夫人悄悄嘖了一聲，又附在江菱耳旁，用一種很輕的聲音說道：“我能把你送進宮，天然也能把你弄出宮去。江菱你記取，一枚不聽話的棋子，天然是要被丟棄的。有了這件兒東西，你這輩子做到常在便到頭了。如果太皇太後表情不好，定了你一個禍國妖姬的罪名，那才叫永久不得翻身呢。”

但還冇等她理清內涵的邏輯，王夫人的指尖已經從她的額頭，漸漸地移到了脖子上。她的手指冰冷，貼著江菱微微跳動的脈搏，竟然有了一種威懾之感。江菱微皺著眉頭，腦海裡有一個設法呼之慾出，但恰好又隻差那麼一點兒，如何都理不清那最首要的一環。

江菱悄悄擺了擺手，笑道：“無礙的，出去罷。如果出了事情，俱由我一力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