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女人一番話,的確是救了他們百口。
故此,她當即推開了春纖和王嬤嬤,上前了兩步,大聲道:“道長說的不對。好便是好、了便是了,又有賢人雲‘人定勝天’,可見如果想要好,便是了了也能好。”
那老羽士先前聽得代鈺那番話,麵色已經大變,現在見到世人竟然是如此反應,看著代鈺的目光便愈發驚詫。
集市上本來歡歡樂樂的氛圍頃刻間便呆滯了起來。幾近是與此同時,四周幾個小孩子因吃了驚嚇,也開端放聲大哭。
想到方纔的表情,他不由得出了一頭盜汗。他本就是有些宿慧的人,如果再順著那老羽士的話頭兒說上兩句,說不好,現在都已經跟著那老道削髮去了。若真是如此,他那不幸的老妻又要如何度日,他那薄命的女兒又要如何尋到?
此時林如海早上前同他見禮,兩人順勢酬酢起來。
如果真是如許,那可不能等閒放過他。在她印象中,原著裡被這類“神棍”騷擾過的人,但是很多的,既然碰到了,可要好好過過招了。
他的嘴巴不斷、眼睛也轉動得緩慢,不過眨眼之間,已經一個接一個地將林家四口人全都掃視了一遍。那眼中有讚歎、也有可惜,最後他的目光便停在了代鈺身上,倒是在讚歎可惜當中高聳地冒出些驚詫來。
他固然看起來年紀老邁、腿腳不便,但跑起來卻又跑得緩慢,眨眼之間就不見了蹤跡。隻是他跑獲得底是忒急了些,連鞋子都跑掉了也冇顧上撿,那裡還顧得上再度化世人。
有工夫盯著人家的女眷看,那必定是來者不善的了。
隻不過林如海此前聽得甄費報告其遭受,非常憐憫,現在見他有如此窘境,也是非常不忍。再見到他於如此窘境之下,屋內仍擺滿了冊本,可見也是個嗜書如命的人,便又起了些愛才之心。
看這模樣,弄不好,她今兒還真碰到一個現場版的。
那布衣老丈本來癡癡迷迷、眼看著就要被這老羽士一番話忽悠得心動、看破了塵凡的,誰料俄然聽得了代鈺這一番話,端的兒如同當頭棒喝,立即便覺悟了過來。
那老丈本來氣勢洶洶、很有些舞丈打“狗”的風發之氣,誰料聞聲這老羽士這一席話,竟俄然怔忪了起來。不曉得他被這老羽士一忽悠想起了甚麼悲傷事,滿麵俱都是悲苦之色,看他的眼神也有些渙散,竟似不曉得墮入甚麼迷障內裡去了。
聽得這話,甄費麵色一白,便是封氏麵上也訕訕的。林如海和賈敏天然不好多問,但是卻也不便再久留,隻倉促坐了半晌就起家告彆。
到了封家以後,甄費又喚了老妻封氏出來見禮。
本來,這甄費和封氏兩人子嗣上也不旺,年屆半百,獨一一女,名喚英蓮。誰料這女兒如珠如寶似得養到了五歲,竟於元宵節被人拐了去,至今已經有三四年,各式尋覓、杳無訊息。兼且甄家姑蘇城內舊宅,因中間寺廟炸供走火,一夜之間給燒了個精光,甄費無法之下才攜妻投奔到大如州嶽丈處,臨時安身,以圖尋到女兒,再做籌算。
他先時見那老羽士轉出來,便早已經將賈敏、代鈺和林默玉護在了身後。因他此次是“微服私訪”,本就要見地見地本地的風土情麵的。之前見到這老羽士唱著道詞兒,林如海本來還覺得他不過是有些“人來瘋”,乃至還思疑他莫非是有甚麼委曲要伸來著。故此他本籌算先察看一番,並不籌算將事情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