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責怪道:“你另有臉說。”她當日同馥環說開了,又聽了兒子、侄女兒的勸,說是再不管馥環的事了,現在果然不再嘮叨,隻是命人打掃好暢意居,好讓不費心的大侄女兒住得舒暢些。
“二哥!”林徥皺眉喝止,“馥姐既然下了決計,你之前就是積累了天大的氣,也該消了。有甚麼衝著姐夫``````衝著雲大哥發去,對著姐姐像甚麼?”
“你歸去問問紫鵑,她歸去的時候,我嬸子說的,替你們百口贖身,現下還作數呢,問問她該主張了冇有?好歹脫了奴籍,便是還來我這裡做丫頭,我也委曲不得她。”
林滹官居四品,國子學博士算不上甚麼要職,然細究起來,多少勳貴後輩要從他手上疇昔?他外甥高貴,又樂意靠近舅家,兒子亦爭氣,五十是整壽,喪事大師夥兒都樂意來湊個熱烈,是以來賀壽的絡繹不斷,當真門庭若市,喧鬨非常。
紫鵑跟了她一場,二人姐妹相處,甚麼話都說的,黛玉天然曉得她家裡的事,忙道:“是她哥哥,快讓他出去。”
韻婉快人快語,先笑道:“傳聞我們姑爺官複原職了,京兆府就是忙,連如許的日子都不見他?”馥環麵色一白,嘲笑道:“白日裡該當在吧,隻是未曾到後院來?叔叔見著他冇?”
林徹笑道:“我們快彆說了,馥姐聽不得如許的話。連母親都能落不好呢,現在隻是冇了侄半子,改明兒可就連侄女也冇了。”
馥環忍淚道:“二弟不必激我,我何嘗不知本身現在活成了笑話?竟是叫叔叔、嬸子為我,如許的年紀了丟了麵子、操心勞累的。也不必多久了,我既到處惹人嫌,乾脆讓出道兒來,免得遲誤了他家大好出息,每天落人抱怨。”她不吝頂撞嬸子,所求的也不過一個夫唱婦隨,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管他雲家顯赫還是埋落了呢,隻要雲渡還向著她就好了。然現在連夫君也想著“重振家業”,心機蠢動了,她本來的對峙,也不過一場自欺欺人。
她家裡人天然是罵她蠢,說跟了林女人一場,真把林女人當主子了?她都返來了,林女人還管她死活不成?到底兄妹一場,她哥哥冇拗過她,又想著來送個信好歹能討點賞,到底還是過來了。
因張嬤嬤並林複、崔雲啟都跟著馥環去南安王府了,少了兩個無能的管事,下人們不免有些不知所措。黛玉跟著宋氏忙了半日,纔打發走疏鬆的來問事的下人,又問:“月錢該發了。崔雲啟家的支錢去了,如何還不返來?”
馥環亦道:“還要請嬸子借張嬤嬤和她兒後代婿給我幾天,我也該盤點我的嫁奩,同那邊兩不相欠的好。戶部那邊亦有很多文書要填要交的,少不得要費事二弟。”
黛玉嘲笑道:“馥姐由他去罷,你且返來,我們好生過本身日子。”連林滹亦勸道:“叔叔養得你十六年,就養得你六十年。其他也彆擔憂了,多帶幾小我歸去,我怕你受欺負了。”
宋氏應道:“當年的聘禮都收在庫房呢,何曾動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