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欠下的債。

我愣愣地諦視著被我劈碎的木箱，那邊麵本來整整齊齊的刃具四周散落著，與木片稠濁在一起，一張卷軸也被我斬成了兩半。

那為甚麼……你要留下這些東西？

笑著笑著，我的聲音低了下去，那些乾澀的笑聲堵在喉嚨裡，隻是嘴角還硬生生扯起一個諷刺的弧度。

恨著你的弟弟如何能夠一點點搬開你的箱子，瞥見阿誰放在最底層的禮品，乃至瞥見你那張“生日歡愉”的字條？

好久，我纔回家。

“佐助，來歲生日，我必然會給你一把最好的刀。”

母親的聲音迴盪著，與窗外淅瀝的雨聲交叉在一起。

去墳場也是很無聊的事情。人已經死了，墳場裡也隻是一抔黃土，站在一堆土麵前有甚麼意義呢？死去的人又不在這裡。如果隻是思唸的話，那麼在那裡不能思念呢？為甚麼必然要在墳場？

但摸到箱子底部，我俄然發明瞭一個被布包裹著的長條狀物體，或許是放的時候長了，顯得有些灰撲撲的。

他自發得把眼中的痛苦和怠倦粉飾得很好，但那濃墨普通的壓抑彷彿要將他的脊背壓垮了，他隻是強撐著，搖搖欲墜。但他仍然為不能送我對勁的生日禮品而慚愧，滿心歉意，非常當真地向我承諾……即便我已經解釋了一百遍我不想要他的刀。

對著一堆乾巴巴的土和石頭到底有甚麼意義？！

——這也是鼬的意義。隻要殛斃了全族的宇智波鼬是罪人，而那些不幸死去的宇智波一族仍然是木葉的豪傑，理應遭到恭敬和庇護。以是作為宇智波族獨一的遺孤，我大能夠提出任何要求，就算是讓那些忍者幫我全族人下葬，包含把族裡小賣鋪的惠子奶奶都埋出來刻好石碑，他們都會毫無牢騷地照做。

洗完澡，我擦著頭髮走回房間。

鼬竟然藏著一把好刀？如何滅族的時候不帶走？

——一把刀，並且是一把好刀。

我一時候隻感覺荒誕，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彷彿那張紙是甚麼大水猛獸那樣。長刀哐啷一聲掉在地上，收回龐大的聲響，生生在地板上砸出一個小坑。

我慢吞吞地蹲下來，把刀撿起，這把太刀對於我一個小孩子來講還是有點太大了。

我拿著那把太刀，坐在一地狼籍中，被鼬留下的那些刃具所包抄，低聲笑著，像個瘋子那樣。

我愣住了。

木葉不愧是聞名五大國的忍者村，事情效力非常高。他們幫人下葬的速率，就像殺人百口一樣快。

太刀出鞘，收回一聲輕吟。我冷靜握緊了刀柄，猛地抬手，將太刀劈下，苗條的刀身在半空中劃過，輕巧流利，刀光乍現，那清澈的刀光構成一麵扇形，彷彿夜色中的一輪滿月，敞亮中透著冷冽。刀麵上精密的紋路模糊明滅著，一時候，像是要跟著我的行動奔騰起來。

下雨了，天涯的烏雲翻滾著，從四周八方低降落沉地壓過來。遠處的山脊連綴起伏，在昏黃的雨中閃現出一種肅嘯的烏青色。重堆疊疊的烏雲就如同一塊塊龐大的山岩，相互磋磨著，收回霹雷霹雷的悶響。

是已經冇法忍耐了吧？

我踉蹌了一下，坐在地上。

我本來也是不喜好這些的，人死都死了，不管如何玩弄他的屍身他都不會曉得，以是把一具隻剩下空殼的屍身埋進土裡，刻個石碑有甚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