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甚麼大事，司非卻莫名羞赧起來，醞釀了幾次都冇能出聲。

肩膀上輕微的緊繃感提示她身上有傷。她這才認識到手上的輸液管不見了，再伸手一摸，傷口的醫療膠紙也已經被撕去，留下的是非常柔滑的全新皮膚。

她昂首看他，毫無征象地笑了笑。

她嘴唇無聲翕動了數下，才終究勉強成句：“你已經做得很好……”

對方默了半晌，坦白說：“大抵不會，我很想你。”

這一線守著嗓音的壩也很快在打擊下潰堤。

第四帝國這架機器太龐大了。格瑟和談朗是埋冇在層層金屬壁障後的把持者，身邊還稀有不清的跟隨者，叛軍和可駭構造針對魁首的刺殺數不堪數，卻向來冇勝利過。她單槍匹馬的要如何殺出來？

他將她的眉峰捋平：“他彷彿曉得了甚麼，眼下他還願定見你，那就去會一會無妨。”停頓一下，他到底還是出言收羅她的定見：“你如果不肯意就算了。”

蘇夙夜再次淺嘗輒止，嘴唇一觸即離。姿勢密切，他的語氣卻多了怒斥的意味：“不，我說的不是這些。”略作停頓，他幽幽感喟，吐息拂過她麵上，如有似無的一陣癢：

她因為知覺中迸裂的又一簇火花深吸了口氣，反問：“如果我說不成以，你會停嗎？”

司非想躲避這太沉太熾熱的諦視，卻無處可躲。

每一個字都化作一雙手，緩慢卻也有力地狠狠揪住司非的心房。她再聽不下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這麼想著，司非緩緩坐起來，抱緊了膝蓋。

“我不成能置之不睬，”蘇夙夜彎彎眼角，“一向以來，我固然討厭百姓品級軌製，但當權的人是誰、帝國有多少人是以在刻苦我都不在乎，因為這和我冇乾係，我也竄改不了。”

與她掌心貼合的唇扯出一個弧。蘇夙夜嘶啞地笑，俄然悄悄念：“恨纔好。人會因愛死，卻能為恨活下去。”

他必然是用心的。他曉得她冇法狠下心對如許的控告充耳不聞。

擦著鎖骨的吐息卻冇有停下。

“我不曉得為甚麼活下來的是我，而不是哥哥。如果是他，必定能比我做得更好。”司非哧地一聲笑，搖了點頭，“但事已至此，我隻要接管。我冇有挑選的餘地，我隻要一條路可走……我的人生已經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司非寬裕地縮起肩膀，卻冇就此畏縮：“對你坦白任務、不告而彆，我很抱愧。”

她走的本來就是通向深淵的死路，隨時做好了在達成目標前墜落的籌辦。能走到這一步已經是不測之喜。乃至能夠說，內心深處她向來未曾信賴本身真的能夠複仇勝利。

他在床邊止步，冷靜無言地立了半晌才問：“傷口感受如何樣？”

但這一次，司非冇有再有所儲存。她深吸了口氣，低而清楚地說：“實在你已經猜到了。冇錯，我本來並不是三等百姓司非。”

司非稍稍偏頭，半邊臉頰挨在膝蓋上，從滑落到臉上的髮絲裂縫後窺視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