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蕭青棠回絕, 忽心生一念, 當即竄改回身, 眉梢間儘顯飛揚, 端著本身吃剩的半碗粥,又伸出小舌尖,悄悄舔了舔粥, 才用小湯勺舀了勺,喂到他的唇邊, “來, 首輔大人, 伸開口……”
蕭青棠腦筋暈乎乎,倒忘了再乾好事,規端方矩喂他飯菜,而他慢條斯理嚥下,不再反哺歸去。這一幕,倒讓她生了狐疑,這個混球的眼真瞎了麼?
陸炎峰嗤笑兩聲,手指在她臉上來回撫摩,語氣陰惻惻的,如同深山老林裡的詭異風聲,令人悚然惶恐,“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我曾命人抽乾翠庭湖,意欲尋回她。”他的聲音急轉直下,冷意如臘月飛雪,砭骨冰寒,“你與她一樣討人厭,我得留著你好生折磨。”
“你認出我了?”蕭青棠沉著問道,俏臉似含秋霜,雖在淺笑,但給人無儘冷意。
話落,房門被推開,老夫人踏入屋內,在她身側,跟著一個江以秋。
“峰兒。”老夫人皺眉,核閱的目光投向蕭青棠,細心打量著她,何如她被陸炎峰抱著,腦袋亦埋入他懷裡,但單看那身材,倒也是個美人坯子。
陸炎峰似是被傳染了,微翹唇角,暖和含笑道:“嗯,我準的。再有不久,我便會娶她,提早叫叫倒也無妨,權當嚐嚐口。”
“不急。”陸老夫人沉著臉道,“先讓娘看看,此女長相如何。”
陸炎峰凝眉,詰問道:“你是誰?瞭解至今,我尚不知你姓什名甚。”
“配與不配,夫君說了纔算。”蕭青棠毫不逞強,眸子骨碌碌轉悠,忽湊上去,本著鬨大的心機,親了陸炎峰一口,吧唧一聲,動靜清脆。
“戌時七刻。”陸炎峰目光幽深,心中情感起伏。那一聲“夫君”,直擊貳心靈深處,便似石子投入湖裡,激起一圈又一圈波紋。
陸炎峰皺眉,正欲尋來由回絕時,懷裡的蕭青棠嚶嚀一聲,迷濛著雙眼,似是仍舊未睡醒,懶懶問道:“夫君,何時了?”
驀地,蕭青棠心肝抽疼,氣不打一處來,一個偏頭咬去,正中他的耳垂。他還是閉著眼,並未曾喊痛,唯有眉尖顫了顫,悄悄道:“棠棠……”
感冒敗俗,毫不知恥辱,必不是好人家的女人。
江以秋絞動手帕,內心恨得直滴血。她冇有推測,走了一個蕭青棠,又來一個奧秘女子。聽陸府下人傳言,陸炎峰返來後,一向由此女服侍著,二人已獨處幾個時候。
江以秋恨意澎湃,瞧見這一幕,委實按捺不住,不由調侃道:“女人未出閣,陸大人亦未娶妻,女人怎能逾禮?那一句‘夫君’,是千萬不成叫的。”
她怔了怔,滿腔肝火沉寂下去,忽湧出幾分難過,但為何傷懷,卻又尋不到根由。
半碗瘦肉粥,吃得纏綿悱惻、旖旎委宛。
便在此時,傳來三聲拍門聲,門口小廝稟道:“公子,老夫人前來看望。”
倘若他冇有認出她呢?她為何要挑明?但這個動機一出,她又猜疑不已,為何不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