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眼睛，心臟像是被人緊緊攢起，稍稍用力，便疼得撕心裂肺。

他的脆弱並冇有保持太久，木門開啟的聲音讓他從情感中復甦，斂去神采後轉頭，小皇子抱著枕頭站在門邊，一雙眼睛濕漉漉看著太傅和兄長：“哥哥，太傅，我驚駭。”

顧南看看眨眼睛的小皇子，再看看他身後的殷承安，淺笑起來：“走吧。”

殷承安有些愣神，回神後垂下眸子，便聽到火線傳來溫潤明朗的聲音。

白日裡還是昏黃細雨，夜裡俄然驚雷。

顧南發笑：“多學些冇壞處，去吧。”

皺著的臉頓時更哀怨了。

顧南彎著眼睛笑起來，上前牽起少年的手：“走吧。”

“就看這現在朝廷局勢，大皇子已成氣候，二皇子羽翼漸豐，三皇子眷寵愈盛，四皇子雖為清閒不涉朝政，可其母榮貴妃卻不是省油的燈。”顧南淡淡開口：“五殿下，此時你該做的不是以氣勢相拚，而是斂了鋒芒，來日一擊成殺，那纔是真正的退路。”

大啟景昭帝皇七子承修，五歲從武，十歲參軍，十二歲破虜功勞無數，十三歲兄長即位，自請鎮守雲南，同年十月，率軍十萬破蠻夷，戰死紫雲關。

眼看著到了用膳時候，顧南站起來：“收了吧。”

起家將門翻開，顧南愣了愣，被雨水淋濕的少年站在門邊，姿勢倔強而孤傲。

顧南無法笑笑，下床將殷承修抱上來，兄弟二人躺在他擺佈一人握住他一隻手，麵龐安好而滿足。

殿內溫馨非常，焦爐熏香嫋嫋，隻能聽得見翻書的聲音。

論文，殷承安毓秀聰明，論武，則是殷承修更勝一籌。

顧南將被子拉上來將三人擋住，輕聲道：“睡吧。”

最後一顆白子終究落下，棋局大成。

顧南抬手重戳殷承修額頭：“欠好學。”

此時春光恰好，少年色彩明麗，姿容美好。

梅花被雨水打濕落在漢白玉石階上，像極了那晚的蜿蜒鮮血。

“太傅。”

小皇子早已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