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蓮抿唇，低頭提了剛燒開的熱水傾到盆裡，然後又自門外打了一瓢冷水摻在內裡，端了放到宓秋跟前道：“女人身子寒，洗洗腳吧。”

磲香閣中還是老模樣，榻上鋪著紅底綠花的床單，用掃床刷子掃的齊劃一整的。案上燃了一盞油燈，光芒和順，一如現在的宓秋。

隻見莘蕊穿了件茶紅色的褙子，配著一身黛色的衣裙，倒顯得出塵脫俗起來。她坐在堂中搖著一把孔雀毛的羽扇，被一群蜜斯妹們簇擁著，好不高興。

白月半見她伸起雙臂，眯著眼一臉惶恐的模樣，一雙眼更亮，直接靠近她將手支在門框上咧嘴笑道：“如何？小桃覺得本公子要你暖\床？”

初桃持續生硬：“……不能。”

“到底是大哥色衰，哪能比得上女人呢？”煙雨拿了盒脂粉放在莘蕊跟前，持續恭維道。

白月半背靠在水池邊兒上，一頭長髮未綰，濕漉漉地搭在池邊。氤氳的水蒸氣暈在他如玉的麵龐上，顯得皮膚更加白淨透亮。當真是一名翩翩公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一旁一個名喚舒夭的小倌兒走過來道：“你竟不知這慕春宴？那但是五年一遇的坊間盛事。本年這慕春宴輪到了我們皎霖館，我們花掌櫃可有的賺了。”

白月半卻不焦急，他複看了一眼那美人圖，然後上前傾身將它扯下，護在了懷中。

煙雨實在不大瞭然她這新主子的怪癖，明顯是白日，能夠大開窗子讓日光本身照出去，可他家主子恰好喜好拉上簾子讓屋子變得烏漆墨黑的，然後再點上燈將這屋子照亮，華侈燈膏不說，這屋內的氛圍也變得渾濁不堪，實在是叫人搞不懂。

初桃撂了衣服，氣呼呼的想：讓你大夏季打扇子，該死著涼！

花瑤子笑著應道：“好好，不焦急。公子申明在外，住在我們這館子裡，那惡人也就不敢來了。您就放心住著，等慕春宴過了再走。”

桌案上放了上好的青釉瓷杯，白月半拿起微晃了了晃，小品了一口。

風雨襲地，異化著暴風，待馬車駛回皎霖館後，地上已經有了深深的積水。

目睹白月半回身，又向她逼近了一步，初桃的心的確提到了嗓子眼兒。她心想，實在不可就和這配角同歸於儘吧，任務失利就失利，她也無所謂了！

白月半低眸看向她的手，忽的咧嘴一笑，自顧自地解起胸前衣釦來。

莘蕊接過傘，微微抬頭，另一手提著裙裾，便走出了皎霖館。

她一麵來回翻手一麵道：“女人，下月就是慕春宴了，館子內的女人都要插手，可花掌櫃到現在都冇知會我們，是不是冇我們的份兒了？”

初桃這等身份當然不是來沐浴的，自打遇見白月半以後這廝一點不當真調查案子，乃至於她的狀況欄很多天了都還是不動如山。

初桃再退，腳後跟一頂，倒是退無可退，已是直接退到了門扉上。

初桃點頭：“這是莘蕊，我們館子的花魁。她這打扮，我一眼就能認得出來。”

初桃卡在車幃前，望著這一大深窪積水興歎起來。

“那求我啊。”白月半眉眼彎彎，唇角也彎彎。

宓秋自針線筐子中拿了剪子，垂眸剪斷了手上那件常服的碎線頭。自窗外照進的陽光灑在她的肩頭，便暈出更溫和的氣味來。

初桃抹了一把麵上的雨水，回身緩慢的跳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