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大人稍帶,我去籌辦器具。"
突如其來的巨響,伴跟著木門分裂的聲音,讓站在寢室與走廊交界的白蘭玖愣在原地。金眸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碎成片片的房門,視野移到門口那一襲玄色衣褲的男人身上。
直白地陳述動手中各式東西,白蘭玖擺好後搬過椅子來畫架前坐下,目光看著滿麵猜疑的傅雪桓。
"是的,大人。"
"夠了,你回房去。"
"這些是甚麼?"
"你身材看起來,很不舒暢!?"
交疊放於桌麵上兩手骨節清楚,苗條的指尖似在發揮點石成金的神通,帶著股邪魅的味道。隻是方纔還放鬆的雙手,半刻鐘後,立時緊握成拳,彷彿黑曜石般的眸子,極快地閃過弑殺的色彩。
超出這密實的門扉,暗中的房中隻模糊看到黑楠木桌後,坐著一襲黑衣的男人。清冷的麵龐,玄色的眸子,清楚的表麵下,掩蔽著不為人知的殘暴。
耳畔吼怒而過的風聲刺痛著白蘭玖的臉頰,夜風揚起她細碎的頭髮,觸到傅雪桓臉際,又獨自拂開。她發感覺出,麵前這個麵上過分冷的男人,現在,正在發怒。
黑眸中漏出的盈盈波光,在那張畫紙上捲起波紋。畫上的色彩說是多姿,卻又隻要幾種色彩,看似單調,卻讓他再也移不開眼。
冰冷的視野如寒雪,掃過白蘭玖臉上,徹骨的冰寒似要將她連心臟也解凍般。
站起家來,將畫筆劃家放好,揭下畫紙妥妥地放在他桌前,恭敬地鞠躬後,回身合上們,獨自分開。
白蘭玖右手放在門把上,清秀的臉上微微蹙眉,不敢再擰開。在遲疑著是否進房時,那似壓抑著劇痛的輕吟由門縫中傳出,像是連沉重的呼吸都帶著難以言喻的劇痛。
"…大人…您…"
"我的孩子…看來你還不能夠…"
砰!
近乎要求的語氣,由那夙來傲然的男人口中溢位,白蘭玖有些愣怔。倏然落座在床畔,雙手將那冰冷的掌心握住。
…
在傅雪桓更加淩厲的氣場下,白蘭玖畢竟是讓步,眼神卻不收回,定定看著他沉寂的麵龐。
"大人,那我開端了。"
"出去…"
籌辦好器具後,白蘭玖腳步一深一淺朝二樓最裡間走去。可方到門口,她出來時並未關嚴的裂縫中,傳來輕淺的咳嗽聲,有些衰弱有力。
獨屬於暗神的氣場,不留給白蘭玖半分愣神。肩頭一緊,她便被傅雪桓擁住。而他微弱的力道由那刻薄的手掌灌入骨髓,好像針刺心臟的疼痛,由肩頭被他觸及的肌膚向滿身散開。
"畫架,畫紙,畫筆,顏料,淨水…"
嗙!
兩人間很久的沉默如雨後春筍般肆意滋長,黑眸底沉若寒潭,金眸底恐懼無懼。各自秉承著心機,似都不肯開口。
話訖,左手端著顏料盤,右手執起畫筆在那烏黑的畫紙上倏然舞動。圓活而輕巧的行動,似飛舞於空中的柳絮。輕柔,卻帶著某種獨屬於她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