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雙沾了無數鮮血也未曾擺盪的心,終究感到了悵惘。
四年間,物是人非。
“哈哈哈,你以往對燕大俠推許備至,現在如何又向著白大俠了?”
掌櫃的聽了一會兒,感覺敗興,嘟囔了一聲“儘扯淡”後,便縮回櫃檯後,依偎著和緩的爐火,心想本身之前跑堂當小二,可不像這小子一樣冇譜兒。
“誰說不是呢?我有個兄弟,幼年時闖蕩江湖,殺贓官除惡吏,臨了想退隱了,冇過幾天清閒日子就被官府給通緝了,他拖兒攜女地逃啊逃,逃了半年,還是被殺了頭!我另有個師兄,最是清閒蕭灑的性子,現在為餬口計,還不是給權貴當了保護……”
一樣的街,一樣的陽光,可卻再也不會有人奸刁地把他騙得團團轉,不會有人跟在他身邊,不會有人再和他絮乾脆叨地說些奇特的話,也不會有人對他微微一笑,他便感覺燦然生光。
[浣花洗劍篇完]
齊老四怒極反笑,“你莫不是活膩了?老子就是砸了你這攤子又能如何――”
他走過很多處所,看過很多風景,殺過很多人,這世上已再冇有甚麼人、甚麼事,能牽動他的心胸。
正中心的桌前,小二正一手拿著摺扇,一手拿著茶壺,慷慨激昂隧道:“說時遲當時快,隻見那白琢光拔出孤鸞劍,身形快如疾風,又似那閃電般,如驚鴻般刺向那柳玉銘……”
那一天,無數被東廠都督部下整得家破人亡的百姓都在家裡供上了長生牌位,日日焚香,牌位上雖不敢寫上名字,大家卻皆知是何人所為。
他在瀟瀟雨夜中殺遍王府,在春日豔陽中殺破重樓,在漠北風沙中殺捲了劍刃,在天山之巔上殺紅了白雪。他並冇有感覺本身有多麼短長,多麼傳奇,隻是當真地做一件事,直到完成為止。
“嘁,那甚麼血手人屠,哪比得過白大俠的孤鸞神劍?”
方纔與大漢一同吃麪的那人上前要幫,齊老四身後呼啦啦湧上一幫青皮地痞,將他圍到角落裡痛打一頓,這下一旁想拉架的都跑光了。
“你們可傳聞了,白大俠將那為非作歹的血手人屠給殺了!”
他一貫當真,認定了一件事便去做,他不善於打理事物,也不善於謀定而後動,隻是負擔側重振武林之責,見到不伏侍便順手剷平,瞥見可殺之人便一劍殺了,因而垂垂變成了走到哪,殺到哪。
“你咋見的?”
“武林大會這段我可聽膩了。”聽平話的少女托著腮,道,“傳聞白大俠與那魔教妖女曾經轟轟烈烈、海誓山盟……”
……
接任了武林盟主之位的白琢光並冇有一統武林,也冇有將名劍山莊拔擢為天下第一大派,在采取了原幽冥宮擺佈二使碧落、鬼域的投效後,他竟將統統權力都放給了這兩人,讓當時在統統人眼中是“魔教餘孽”的二人執掌武林,令江湖中一片嘩然。
“可不,要不哪能是白大俠呢,武功雖不及,但論功勞,比起那位燕蒼梧燕大俠也涓滴不為過啊!”
可白琢光對這些事,卻並不太體貼。
老者曬然一笑,道:“說的是俠。”
老頭正聽得出神,耳邊卻有風聲掠過,他目光一閃,隨即聽到劈裡啪啦一陣桌椅碗碟的碎裂聲,一個彪形大漢正一腳將那男人踹飛出去,然後跟上去踩住他胸脯,狠狠道:“姓彭的,總算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