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衣，阿衣……”

喘了兩口氣，黎衣才從方纔那夢中完整回過神來，眼睛發熱，可又流不出淚。他倉猝地爬回本來躺著的位置，緊緊地抱住先生留下來的衣物，埋下頭深吸著衣物上先生的味道。

他不是孤身一人，他另有先生，他另有先生！

“不必。”黑衣公子冷著臉，道，“肉菜飯各來一份便可。”

黑衣男人微微點頭，待店小二接過馬繩後，便帶著一身水汽進了店。

他撞上的那人客客氣氣地跟他道了歉後，又問他：“這裡但是住著一名黎姓的先生？”

――――――――――――――――――――――――

店小二忙完靠在櫃檯旁歇了會，便聽黑衣公子垂目問他：“我一起聽人道兩百裡前的村落有疫病發作，但是真事？”

黑衣公子的神采和緩了些，眼中模糊帶了點笑意，搖了點頭後便不再言語。

“老闆娘，這，這來的是高朋啊。”店小二扶著店門吞了吞口水，半響纔想起本身該做的閒事是甚麼，趕緊扯著嗓子對那方纔上馬的黑衣男人喊，“客長，咱這小店裡有馬廄，您先出去點幾個小菜吃著，我幫您把馬牽疇昔。”

先生承諾要護著他的，先生是不會騙他的。

他咬了先生。咬了先生的唇，咬了先生的手，乃至，乃至在先生的那處，也做了那等不堪之事……

黎衣從夢魘中驚醒，自發已是一身盜汗，他冇有力量起家，隻能用雙手一點一點地爬向門檻。天又是陰雲密佈，看不出是甚麼時候。屋內無人，長歲去山上采藥，先生在外給人看病，不至戌時不會返來。他既不識藥材，又不識字，隻能留在屋內躺著，無事可做，無事可想。

店小二耐不住，又開口問道：“公子姓甚？從那裡來？”

“是真事。”瞧著有買賣做，店小二顧不得安息，忙問，“公子要去那邊何為？”

店小二撐著腦袋在櫃檯邊打盹，忽的被門外一聲清澈的馬蹄聲驚得把打到一半的哈欠硬生生地憋了歸去，急倉促地把抹布往肩上一搭，三步兩步地小跑到門口看是不是有遠客到臨。老闆娘本來在夥房裡磨刀，聽到這聲馬鳴，隨便地擦了把臉後也跟在店小二後往店門外看望。

夢中有誰在他耳邊輕聲喃喃。

黎衣越想臉越燙，又想跑出去找個甚麼草叢裡躲一躲。

驟雨初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