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端坐於床邊,既不搭話也不顯氣憤,恍若壁上觀者普通的看著鴇母。果然此番景象倒是叫鴇母拿不準,一時候間亦是有些心驚,有這般氣度的郎君平凡人家可怖多見,莫如果搶了甚麼世家之子的好。
誰知吳瑞玨不但置若罔聞,反而一個起家拿起桌邊杯子一個使力就砸向了鴇母。
“小郎君,不知你家中另有何人?家世如何?”鴇母腆著臉笑問道,身上羅衫輕浮看著就叫人覺著放盪到了極致,“如果你家中另有何短長人物我們便放了你的,要知我們此等劣等人但是惹不得士族的。”
祝英台此時那裡不知鴇母心機,嘴上這麼說,但是眼中殺意倒是叫她一眼瞧出來的,遂還是冷酷著臉不說話。未曾想此舉倒是叫鴇母誤覺得祝英台無甚家世,遂也放下心來。
“打殺?還真是好本領!戔戔一倡寮鴇母竟能行此權柄,本官倒是聞所未聞。”為首之人正氣凜然,棱角剛正,一身官府竟被其穿出幾分俶儻之感,“另有這你,小小縣令本領挺大,勾搭此處鴇母犯下不赦之罪,此番倒是叫本官好生見地了。”
吳瑞玨低聲訴說著,眉尖微簇,盈盈眼波含淚珠,哀慼之意足可見得。
“除此以外,再無旁人。”吳瑞玨緩緩坐起家,麵上淚痕未乾,自有一番我見猶憐之色,拿出懷中羅帕悄悄擦了,胭脂色於素白羅帕上暈染出淡淡紅痕,恍若方纔有泣血之行,看著便叫民氣驚,“我本覺得他最是重交誼的,家屬門閥於我們二人之間不過遮眼浮雲,卻未曾想等我真與他一起分開後才知家世非浮雲而是橫亙於我二人之間的千山萬水。”
到了這裡祝英台又那裡會想不通,阿誰男人也許是喜好吳瑞玨的,然卻也擋不住對功名的尋求。山伯,你與我一起,又是否為著功名,又是否為著青雲夢?
“然他果然藉著那世家之力成了此地縣令,倒是不枉他狠心。如此還不算,那女子對我定是恨極纔會調撥他將我賣往倡寮,便是我故意逃脫也有力迴天,這倡寮還是靠著他的權力方纔撐起來的,又怎能夠違背了他的意義?”
於祝英台而言聽著倒是如同五雷轟頂,想著她與梁山伯的各種亦是不住思疑起來,再見吳瑞玨失其家屬護佑便成了劣等世家之女皆可欺之人,心中不由想著如果哪日祝家也丟棄了本身,那麼本身又是否可在那種環境下死裡逃生,想了半日也隻是搖點頭,到時她一人又能做些甚麼?恐也比之吳瑞玨她亦是好不到那裡。
祝英台心下一涼,見得幼時姐妹現時如此情狀亦是有感於其苦楚,卻也不免想如果他日她與梁山伯一同私奔,那麼今後的她是否會如瑞玨姐姐普通?
“我自是來見見吳家娘子的,也好叫她曉得我過的何其之好,她不是咒我斷子絕孫,必然開罪於人麼,嗬嗬,本日我家渾家見了大夫但是被診出已有身孕。”
七兄,父親,你們現在又在何地?
“七兄!”祝英台此時才覺後怕,清淚兩行,潸但是下,幾步疾走至門口撞進祝熙之的懷中,低聲哭泣著。
麵上眼淚雖是擦儘,吳瑞玨說道此處倒是差點咬碎一口銀牙,怨毒之色那裡像是疇前阿誰清如水的吳家娘子,看的祝英台有些駭人,不自發的便往中間挪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