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嘴隻會顯得臣心虛,故而臣挑選噤聲不言。但是臣不言,不即是臣能夠放縱那些歹意誹謗的奸佞!陛下,這幾日以來,近似於此等謊言層出不窮,其言辭之粗鄙,用心之險惡,日月可昭!有些同僚辨不清謊言真假,倒也是無可厚非,可到陛上麵前挑釁唇舌,不但不對流言加以批駁,反而助紂為虐,汙臣明淨,卻不能不讓臣痛心哪陛下!”
吳有貞已是目眥儘裂,恨不能馬上走上前去將肖彧撕成碎片,但是現在他卻不得不強裝平靜,內心卻已經是慌亂非常。
群臣臉上的神采倒是都僵住了,一個比一個丟臉。
“兒臣當然曉得。”肖彧定定看著他,一字一句道:“陛下既不肯信賴諸位重臣所言,有一事倒是體貼陛下龍體,陛下不得不知。”
他這話一落,更引得群臣側目不已,唏噓一片,都不由想起當日禦史中丞史善長那悲慘的死相。
那是個白眉白鬚的羽士,一身半舊的衣袍裹在身上,看不出甚麼非常來。再往下一看,才發明羽士的一雙腳踝上,本來被纏上了粗重的寒鐵!
視野迴轉過來,那實在的金鑾殿裡,氛圍也確切劍拔弩張了。
吳有貞麵色巋然不動,恭恭敬敬垂首見禮,然後站得筆挺,朗聲喝道:“臣隻要一句話,‘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除此以外,無甚好回嘴的。”
吳有貞臉上的平靜神采蕩然無存,眼眸中的處變不驚全然被一種陰鷙的目光所替代,他惡狠狠地盯住肖彧,彷彿下一刻那目光裡就會射出暗箭來!
肖彧眼底神采變了變,待賢人神思稍定,方持續道:“元妙真人自那日竄匿以後,剋日終究被緝拿歸案,現在她情願伏首認罪,也情願站出來,指證其背後的教唆。”
實際上,他已經忍耐好久了。
“你們給朕再說一遍!”賢人緊皺著眉頭,手稍稍握緊了中間的青玉龍柄杯,沉聲喝問。
禦座之上的賢人大瞪著一雙眼,麵無神采地看向吳有貞,而那一雙眼裡的目光已像是無底的浮泛普通,醞釀著徹骨的寒氣,讓人忍不住渾身顫栗。
有鐵鏈撞擊的聲音沉重地砸在地上,每一步,聽著都叫民氣驚。
而禦座之上的賢人更是臉孔慘白,額頭青筋凸顯,冒出一頭涔涔汗水來。
嚴大人向前一步,斂眉正色道。
張大人亦向前一步,麵色沉重道。
他甫一踏入殿中,就用他那衰老的目光直直地盯著站在最前線的吳有貞,半晌不離。
此話一出,群臣嘩然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