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成拳的手不由又緊了幾分,麵色一片凜然之色。
但是下一秒,隻聽“啪”地一聲響動,青年慘白蕉萃的臉上突然多了一個鮮紅的五指印。
顛末這幾日的察看,他發明妖物們彷彿喜陰不喜陽。常常到中午日照最為激烈之時,要麼擇陰涼避日之處行走,要麼無陰可蔽,便放鬆了警戒,懶懶地躲在一旁。
他感到背部已呆滯的傷口又再次裂開,有熾熱的液體從內裡淌出。
乃至無可否定,每看到青年被部下妖物們折磨,她內心就更稱心了幾分。
但是那邊麵還是是甚麼都冇有的安靜,乃至另有些微的令人訝異的豁然。
目睹指甲悄悄一劃,便要將青年割頸,卻堪堪愣住了行動。
可接下來的場景倒是出乎她的料想,更讓她驚呆在那邊,半個字也不能吐出,隻得咬牙切齒、目眥儘裂地看著對方,一步步向她走來。
她感到了一股強大的、讓她冇法順從的威壓。
肖彧垂眸,撇過甚去,並不看她。
堅固的砂石從背上劃過,火辣辣的痛感經過脊骨竄至腦筋,本就被撕扯得不成模樣的衣衫更是襤褸不堪,起不到丁點庇護感化。
隻知應是整整三日了。
迷蹤香被捏成了粉末,悄無聲氣地灑進了空中。
恍若從未有人在這兒逗留。
肖彧強自忍耐下傷口處陣痛,待她轉過眼去,悄悄捏碎了袖口內藏著的迷蹤香。
刺痛如針紮般由指腹入心,肖彧卻僅皺了皺眉頭,藉由這痛感勉強撐起最後一絲腐敗神智,半斂著眸打量周遭的環境。
這是最後一粒了。
所幸這些妖物們彷彿對這迷蹤香並無發覺,蓋因這濃厚的血腥味諱飾,是以這三日都未曾發覺非常。
至於被她挾持的青年,她底子冇籌算在操縱完了以後還叫他活著歸去。
彼時恰逢暴風亂作,捲起一地飛沙走石,紛繁揚揚,飄飄零蕩,轉眼之間便在那血跡之上覆了一層新土,複又重歸安靜。
如此,打算便完成了一半。
濃厚的血腥味直鑽入鼻孔,再加上不知是失血過量還是彆的甚麼啟事,肖彧不由感覺頭暈目炫,他悄悄用掩在袖中的砂石狠狠地紮向手指。
於半空中墜下的撞擊使得青年悶哼一聲,紅玉卻不見手軟,一把勒住青年頸項。
本來看管他的妖邪之物們也離得稍遠了些,放慢了行進的法度,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不遠處。
這威壓來得如此迅猛、狠惡,乃至於竟使她轉動不得,隻能悄悄感受著那從心底伸展上來的彷彿是本能的驚駭感。
再有便是十多年前的玉芙裳。但是玉芙裳早就死了。
可他卻始終悶聲不語,薄唇已被他咬得鮮血淋漓,卻未曾收回半點聲音。
“竟然有人來救濟,說,是不是你一起上做了甚麼暗號?”她厲聲問道。
再看那攜著青年而去的紅玉,幾息之間便縱躍到一處埋冇石洞中,來回掃視一番,見洞內並無他物,方把青年毫不包涵地撂在地上。
一隻並不如大要般和順、易掌控的綿羊,留著遲早是養虎為患。
正思考時,卻有一妖發覺到了肖彧纖細的異動,走過來朝他身上狠踹了一腳。
他決計不會拖著這副身軀去見珩兒,更不會讓本身成為少年的軟肋。
她舉起手,悄悄撫上青年排泄血的嘴角,行動竟甚是和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