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朝虎帳中官兵用以證明身份的腰牌。
“孟仁,你自去咀嚼你種下的苦果吧。”
“除魔捉妖,心魔焉能捉得;殺妻弑子,休祲自有天降。”
跪倒在地的世人一見這架式,都暗道不妙,但是眼下想要撤退,倒是悔之晚矣。
孟仁更是親手持著一柄利劍,劍尖微微顫抖著指向幾尺之遠的少年。
孟仁晃了晃神,半晌神思回爐,再一看少年那滿含挖苦笑意的眼神,頓時怒意複燃,便要厲聲喝斥:“你這不孝的孝子……”
更何況對方帶來的人馬竟比己方數量還要多!
不過是小小一個侍衛,他還未放到眼裡去。
孟仁一時語塞,剛想張口辯駁,卻又聽黎青冷冷道:“家事?尚書大人還真是大言不慚啊。”
他將手中長劍支地而起,麵色冷然,官-場積存多年的氣勢一下子披收回來。
但是黎青也是見慣了大場麵的,涓滴未被孟仁氣勢震住。
“尚書大人,心神可還穩得住?”他溫聲開口,嗓音降落動聽有如東風拂過。
卻見黎青轉回身,負手持劍,慢騰騰踱步至神采青白,緊皺著眉頭的孟仁跟前,冷聲發問:“尚書大人看來剋日非常安逸,竟有空到這郊野林間閒遊暗訪?”
孟仁臉上神采變更,悶聲不語。
主子讓他暗中庇護跟隨的是孟大夫,那麼統統與孟大夫作對的人,不管是誰,都要被劃向“敵對”的範圍。何況少年已經親口劃開了兩人的邊界。
頓時那人卻恍若未聞,隻一徑翻身上馬,疾步走向將士們包抄中的少年。
這一句喝問能力不小,孟仁已是再說不出半句話來。
再轉轉頭看去,見為首那人騎著一匹青棕色高頭大頓時,手中鮮明舉著一塊金光閃閃的令牌,眯眼一看,公然是太子殿下的諭令金牌!
孟珩冷不防被顛簸了一下,當場摔上馬車,他悶哼一聲,手臂支地,欲要站起。
這柄寶劍曾跟從著他登上疆場,砍殺了無數仇敵的頭顱,而現在,他卻用它親手指向本身親生骨肉的脖頸。
既然對方認定了他是妖孽反叛,他乾脆便坐實了這一罪名,且讓他們明白一下妖法的短長。
“我的事情,何時輪到你來決計了?”孟珩斜挑著一雙眼眸,目光緩緩掃過男人那張神情倉促而氣憤的臉龐,一字一句地冷聲開口道:“不過一個懦夫罷了,你有甚麼資格?”
彷彿寒冰深潭普通的冷水浸上來,漸漸將他淹冇,讓他轉動不得,乃至張不得口。
孟仁臉上一片暗澹之色,再是站不住,他腳下踉蹌了兩番,下認識扶住身側之人。
“尚書大人真是好辯才。”黎青定定地看了男人一眼,淡然轉過視野,走到那匹被刺穿了腿肚的傷馬中間,語氣俄然一轉,厲聲道:“大人若說未曾對孟大夫痛下殺手,這匹馬又作何解釋?若卑職再晚來一步,恐怕此時流血當場的就不是這匹馬,而是孟大夫了!”
話音一落,一眾身穿暗黃色回紋官服的帶刀侍衛便呼啦啦圍攏過來,不由分辯地綁了方纔那露了腰牌的小兵,和其他兵士而去。
孟珩神采一沉,手悄悄摸向袖中的靈石。
更遑論天子腳下,孟仁再是手握兵權,也全然不敢跟太子硬碰,也隻得眼睜睜地任憑黎青提了人而去。
利劍收起,一眾方纔還耀武揚威、橫刀瞋目標將士彼時紛繁跪倒一片,口中連連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