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他養在宅中的一乾草藥幸得肖彧著人顧問,竟一株株長得愈發富強了。那草藥雖比不上玉麵山的仙藥靈草,能包治百病起死複生,可也籌辦得齊備,既有鎮痛止血之藥,又有補氣健體之藥。
羅雲一惱,走上前去趕走那幾個稚兒,心疼地抱起那塊牌匾,拿袖子蹭了蹭。
但是這回,“孟大夫”這三個字卻不再代表著奇異與瞻仰,反而感染上一身泥濘與肮臟。
坐在桌邊正高談闊論的幾人也不過是平常百姓打扮,穿著樸素五大三粗的模樣,適口中的話卻玄乎其玄,聳人聽聞。
孟珩好笑地望疇昔,剛想說甚麼,卻心念轉動間話鋒一轉,走疇昔摸了摸黎青騎來的那匹青棕色駿馬,笑道:“黎保護,你這匹馬可否借我一用?”
一鬍子拉碴的大漢道:“你們曉得三個月前莫名其妙失落了的孟大夫,現在又返來了嗎?”
可眼下那“孟大夫”的名聲卻俄然又申明鵲起,恍忽就在一夜之間。
但是事有兩麵,受孟珩恩德的人自是對他戴德戴德,可那看不得孟珩好的人則另有一番行動。
羅雲實在聽不下去了,他拔腿就走,兜兜轉轉,來到了曾經的膠囊鋪外。
這本是事之常理,人之常情,萬物有興便有衰,正如月有陰晴圓缺普通,並無可煩惱感慨之處。
“那件案子本來已經鐵證如山,這如果換了你我肆意一人,早就伏首告罪,可恰好孟大夫就冇事,不但冇事,還拿出了韋氏之子做證據,翻結案!諸位想想,那韋氏之子本來已死,怎地又活了?平凡人那裡有這個本領,必是妖法無疑!”
更何況,孟珩身上的氣味與之前比擬,也迥乎分歧了。
他翻開車簾,正欲哈腰將車廂裡的傷員們轉移到另一輛馬車上,卻聽得背後黎青吞吞吐吐地喚道:“孟大夫……”
世人一聽,深覺有理,又有人想到旁的細枝末節,趕緊彌補道:“不但這件,早就聽人說了,這孟大夫醫心疾的手腕向來古怪,彆的大夫看病少不得也要診脈開藥,可這孟大夫,傳聞隻用三言兩語,或是與你對視一眼,便能叫人神思大改,心神俱變,可不就是妖法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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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世人暴露一副興味神采,奧秘兮兮地笑了笑,道:“他不但返來了,還煉成了一身可駭妖法,能天涯之間奪人道命!”
這肥胖男人也並未指名道姓,但是現在在坐諸人倒是已經對號入坐,把這禍首禍首悉推到孟珩頭上。
這但是他們的拯救仇人哪。
連帶著羅雲,這個對妖氣並不敏感的凡人,都對孟珩更添了幾分謹慎。
孟珩對此並不在乎。
孟珩開的膠囊鋪也再無人問津,牌匾上落了厚厚的一層灰。
正欲四下找一塊抹布來擦拭,卻冷不丁聽聞一道稚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黎青撓了撓頭,讓他這類粗人傳這類話總感覺有些拉不下臉來,蹙眉想了想,眼睛一亮,便從懷中取出一根玉笛來,雙手呈至孟珩麵前。
牌匾被人摘了去扔在地上,有玩耍玩鬨的小孩從上麵踏過,砰砰作響。
大漢古怪一笑,道:“當日案情告終以後,我們都道是錯怪了孟大夫,可現在細想,卻一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