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夏夷則坐在屋脊上,轉頭看著一樣坐在屋脊上的西門吹雪:“這就是你說的,喝酒是好去處?”
然後老管家停下,對著屋內躬身施禮:“莊主,夏公子有事要見您。”
西門吹雪道:“夏兄稍等,鄙人有一物相贈。”
“不止是老友,而是還是知己。”西門吹雪道,“當今天下堪配與我論劍之人未幾,能在我劍指咽喉之際安然脫身之人,更是屈指可數。”
他冇有奉告夏夷則,實在他很少喝酒,更很少和其彆人一起喝酒。
夏夷則忙道:“不必。儘歡便可,何必非要喝得爛醉如泥?”
畢竟,西門吹雪是夏夷則在這個天下獨一的朋友。
西門吹雪一雙發亮的眼睛看著夏夷則,半晌後道:“天造萬物,自有其定理。強行改換物種乃是違逆天意,自是敗多成少。夏兄雖為異類,在我眼裡卻比大多數世人敬愛很多。依我看來,人抑或妖,又有何分歧?做鮫人一定不好,做人也一定就會歡愉。夏兄何必心心念念定要變成人?”
西門吹雪聞言,知他已同意留下,一貫冷酷的俊臉上緩緩綻放出一抹笑意。
夏夷則規複妖形以後,體溫較凡人更低,突然被對方熾熱的手掌將手握住,不由被那於他來講太高的體溫激得微微一顫。下認識便要抽回,同時轉頭去看西門吹雪,卻見他麵色安然,這個行動在他做來隻是朋友間普通的密切罷了,倒是本身的反應似有些過激了。
夏夷則曉得以他的高傲,能將本身因為知己何其不易,不由莞爾道:“蒙莊主青睞,實屬鄙人之幸。莊主美意,鄙人卻之不恭。”
夏夷則看著西門吹雪烏黑如夜的雙眸,道:“西門兄,實不相瞞,鄙人徹夜來找西門兄,是因趕上一件難堪之事,想向西門兄就教。”
西門吹雪聞言,道:“夏兄但是仍舊在乎數日前鄙人請你傷愈後速回海上之言?如果如此,請勿介懷。我說這句話時,還未將夏兄當作朋友。”
西門吹雪道:“自當作陪。隻是夏兄內傷未愈,當真無妨事麼?”
西門吹雪道:“寶劍當贈豪傑。以夏兄劍法,足可做青瀾之主。”
他隻說了一句話:“我要見西門莊主,請代為通傳。”
以是一旦有機遇喝酒,他老是會忍不住暢懷痛飲。
西門吹雪看到夏夷則手中抱著的酒罈雙眼一亮:“夏兄是來找我喝酒的麼?”
夏夷則聞言心下黯然:以西門吹雪交遊之廣,尚不知這個天下有曉得易骨之人,很能夠這個天下底子冇有如許的神通。
“當然不會。”西門吹雪道:“知己老友相聚痛飲乃是人生一大樂事,至於這酒是誰的,又有甚麼乾係?”
幸虧夏夷則酒量極佳,倒是很少喝醉。
也恰是因為阿誰困難將他的退路完整斬斷,才令他決然決定易骨。
“阿阮,不曉得你現在身在何方,冇有我在你身邊,你現在過得可好?”
一旦接管易骨,不管是成是敗,他均不消再麵對阿誰難堪的困難
夏夷則走進西門吹雪的書房內,隻見書房內陳列儉樸無華,隻一張書桌,幾張紅木椅子,一張矮塌,牆上掛著幾幅書畫,筆跡矗立蒼勁,年代卻似有些古久,看來當是前朝名流真跡無疑。
夏夷則聽他此言,竟是在直言相留,不由沉吟道,“但是……鄙人傷勢已愈,不便在此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