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折的那株兩生花最後還是留在了百花樓,兩生花花開並蒂,紅色的兩生花既早了那白花綻放,白花想必也該到著花的花期了。
兩生花不喜水,午喜陽,夜喜陰,兩生花無需每日於它或是澆水或是施肥,兩生花最喜六合間最純潔的至邪至惡之氣,幾近結成本色的怨氣恰是兩生花最喜惡之氣,能發展成促使兩生花惡果之花綻放的怨氣定然不小,兩生花惡花成果之地,定然是平生怨氣沖天或是鬼怪魍魎疾世盤桓之所,想來……鹽城邇來這幾日不會是一如平常般的如何安靜了。
蘇折伸手觸到了那盆花的花葉,感遭到那從盆裡伸出的嫩綠色藤蔓向外一觸到蘇折的指尖便又很快的縮了返來,然後看起來有些不幸兮兮的,瑟瑟顫栗的縮成了一團。指尖順著那枝葉終究觸到頂端那朵已經綻放的像極了海棠的花骨朵,蘇折的臉上此時竟終究忍不住透暴露幾分欣然之色,蘇折終因而不由地歎道:“它竟然真的著花了。”
又有一小兒咯咯笑道
而這兩生花,現在想來已經是遇見它的有緣之人了。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買藥,四兔子熬。
在花滿樓的劈麵入坐以後,蘇折伸手在麵前的桌子上摸乾脆的摸了幾下,蘇折平素看起來麵上老是跟著幾分清淺暖和的笑意,此時竟是可貴斂起了幾分。
花滿樓道:“沁民氣脾,清爽雋永,餘香不止。”
蘇折道:“善惡並蒂,兩生兩花,便是兩生花。”蘇折笑著在桌子上摸索了幾下,端著麵前的一盞茶輕啜一口,遂不由歎道,“兩生花並不是隻要一蒔花香,或許有的人聞見的是如你普通雋永的暗香,而在心念不純或有怨氣叢生之人聞來講不定已成了一陣撲鼻的惡臭,已天生了一片擺脫不得的可駭的夢靨,而在更多的人聞來,說不得他們甚麼都不會聞到。”
蘇折不由笑道:“可它剛纔卻正正巧巧嚇跑了你樓裡的一個小女人。”
蘇折隨後再側耳細心去聽,聽得幾個鬨市中的小兒從花滿樓的百花樓顛末,為首的一個垂髫小兒手裡拿著一個風車,有風一吹鼓,那風車便轉了起來,“呼呼”的一陣鼓勵之聲,又跟著幾個小兒如銀鈴如清泉普通稚嫩歡樂的嬉鬨聲和笑聲。
蘇折此時的神采也似已經和緩了下來,言談之間又是幾分與花滿樓相仿的溫和溫潤的笑意,“可惜……隻開了一朵。”
待到蘇折掀了本身一邊的衣襬終究於花滿樓麵前的石桌之上坐下,小樓一刹時也終究又歸於了一片安靜。
――五兔子一去不返來。
花滿樓的臉上此時終究不由顯出幾分怔愣之色。
蘇折隨後又不由道:“這兩生花在我手裡整整十一二年,也不見半分動靜,倒是在你的手裡著花開得勤奮,似與你極其有緣,花兄,你又是個極愛花之人,現在,我便將這兩生花贈與花兄你的手中可好?”
蘇折此時倒是俄然問道,“花兄,你聞見了那兩生花的花香?”
也幸虧花滿樓還是一個真正的瞎子,固然在很多時候,花滿樓的感受也許還要比平常人更靈敏一些,但是還幸虧他看不見,因此花滿樓隻覺得這小樓當中又起了一陣風,吹著樓裡的吊蘭或是不穩的竹椅搖擺著收回的吱呀聲,麵前這景象在很多人看來或許實在過分不成思議了,好似那些個桌椅盆栽一瞬之間都被付與了……一種奇妙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