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略顯峻厲的詰責。
高演愣了愣,麵上不知是何種神采,隻順著她的指向望向跪在地上抖成篩子的小宮女。
未曾邁出去兩步,身後便傳來瓷杯驀地落地的響聲。
趙麗嬪顯得愈發侷促,緊緊低著頭不語,一張絹帕在她手中被絞成一團。約莫是感覺皇上問話不搭不好,但又感覺如果在皇上麵前提起蕭喚雲此人他會不痛快,她時不時的抬起眼皮瞅一眼蕭喚雲,又極快的垂了下去。遲疑半晌,才囁嚅道:“……是皇後孃娘。”
“年前守歲小宴上她打碎了本宮的一盞翠玉杯,本宮不過是罰她去雪地裡跪了半日。誰知她竟挾恨在心!繼位大典之前阿璿送鳳袍到含光殿的路上,她趁機撒上了磷粉!若非本日阿璿發明她藏於枕下的那包磷粉,本宮怕是還要再遭毒手――”
趙麗嬪未曾進宮之時,便對那日繼位大典上的冊後一事略有耳聞。她身為一名久居閨中未曾外出的大蜜斯,這個略有耳聞天然不是從平凡人那邊聞的,乃是從她在朝堂被騙大官的阿爹口中聞到的。她阿爹同她說:“繼位冊後之時,我就站在皇上的左下側,親眼瞧著那蕭皇後的衣袖自個兒燃了起來,固然太後孃娘說那是吉兆,但大師夥兒內心頭都清楚,老天爺是不對勁這個皇後的。”
她將這件事藏在內心頭,亦是將這件事埋冇的很好,不留半絲陳跡。她覺得旁人不會曉得她的這份心機。
待到昭君趕到之時,那趙麗嬪已是一副將近哭出來的神采,一張椅子麵兒隻坐了小半形,腿肚顫抖的短長。見昭君出去,便不幸兮兮的投過來求救的目光。
這就像是一場顯而易見的戰役,兩個女人之間的戰役,不管是哪方勝了哪方輸了都不是件令人感到愉悅的事情。高演單手攏於嘴前,喉間收回難抑的細碎咳嗽聲,很久,才艱钜吐出幾個字:“夠了,喚雲…….”
她之以是以為那是一場戲,是因為那日大殿當中的統統人麵上的神情都是虛妄的,好似像那高築赤紅戲台之上抹了白麪妝容的伶人普通,一顰一笑一蹙眉,皆是逼真極了的假象。隻要那恍在戲中的人演的縱情,毫不自發。
她抬手一指,直指立在她左邊的昭君。
高演將頭轉向一旁去,一副不肯意瞧見她的模樣。
但是如許的測度對於趙麗嬪而言,乃是天大的冤枉。
是以,那一日趙麗嬪不過是立在一旁看了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