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青薔正拿了塊豐富的布要去裹那隻食盒,聞聲昭君的話不免停了下來,略有些納罕的轉過甚來:“這便是姑媽昨日給青薔的藥啊,還特地叮囑了青薔要本日早早的熬好給常山王送去的,姑媽您忘了?”
昭君倒不是感覺討厭她,隻是感覺高歡常日裡納的那幾個小妾在本身跟前夙來都是唯唯諾諾的,恐怕觸怒了她招來禍端普通。昭君感覺那纔是正室同妾侍端莊的相處模樣,鬱氏如此熱忱實在教她不知如何是好。
錯愕間,婁青薔已經踱了過來,將昭君手裡漸涼的暖爐取走又塞了個新的出去,又非常和婉的回身去給殿裡的爐子增加炭火。是一派同昭君影象當中不大不異的暖微風格。
添了炭火,又出了殿門,半晌,手中似是端了甚麼東西,又回了來。
不曉得是為甚麼,她這般想著的時候腦海當中驀地便閃現起了鬱氏的那張臉來。鬱氏初嫁過來的那些日子裡,不時在她麵前閒逛,一口一聲的“姐姐”,親熱的要緊,好似她們當真是打從一個孃胎裡出來的普通。當時的昭君被她晃得有些頭暈,便不得不到處躲著些她,她約莫也是感遭到了不對勁的,垂垂地也就跟昭君斷了來往。
可她畢竟不是鬱氏,做不出那一派離了誰便活不下去的模樣來。隻是上一世,高歡死前半句話都未曾同她說過,她亦是數年未曾同他說話來,其間的各種過往皆被她用心忘記,高歡死了,她便乾脆當作從未曾熟諳過這小我,也並未曾感覺有甚麼。可這一世,她同他說了那些話,也瞥見了他的臉,他那張虛火富強的麪皮同疇前那意氣風發的少年還是有幾分類似的。她同他之間的那些過往便被硬生生的勾了出來,現下回想起來,不由感覺有些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