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嘴角浮起了笑意,倒是笑而不語。
花玉樓已經有一個半月未曾見過朱翊鈞了,他不由猜想朱翊鈞失落的這些日子,到底趕上了甚麼,想來並不是功德,為何會喜上眉梢,春深似海。
梁邦瑞溫潤地笑道:“何故見得?”
花玉樓對此不覺得然,見梁永一再詰問,想了想,隨口扯談回道:“秦頭指的是秦政,即秦始皇也,現在給籽粒田征稅,鹽票稅等等,而始天子二十二才親政。秦頭一壓,必定就壓日無光,日呢,就是皇上。以是梁公放心,皇上不會出事的。”
李鐵嘴搖了點頭,詭譎地一笑:“天子家中人,有甚麼事做不成的。”
這一起下來,氛圍便僵住了。
“帛字乃皇頭帝腳,如果咱說得不錯,客長你是天子家中的人。”
這話說的夠膽。梁邦瑞不敢問太多,怕說多了透露身份。朱翊鈞看了那李鐵嘴一眼,卻彷彿是來了興趣,遂表示梁永,讓他接過話頭。
平常人聽了不能落第,一輩子的白衣秀士或許還會不歡暢,梁永聞言大笑:“老先生算是你猜對了,咱纔不奇怪甚麼功名。”
但這幾天,朱翊鈞彷彿總和他保持必然間隔,或許說,以往會跟著他,現在是底子不放在心上,歸正就是不當回事兒。
梁永見他強作歡笑,仿效楊博那種老成慎重的模樣,無法的搖了點頭。
朱翊鈞還是有些難堪,壞了表情,不想多說,徑直往行館去了。
花玉樓回過神,意味不明的看著朱翊鈞的背影,道:“梁公,我們也快跟上,莫要讓皇上久等了。”
他聞言卻不對勁,持續道:“五陵少年,輕裘肥馬,尋春無可厚非,”李鐵嘴話鋒一轉,一臉峻肅地說,“但是你這春字兒,可有些不吉利啊!”
朱翊鈞坐下後,打量著四周的安排,倒冇有接話的意義,花玉樓見之,搶答道:“不專為測字,我們逛街,趁便逛逛到了這裡。”
李鐵嘴看著朱翊鈞,嘖嘖笑道:“客長春光拂麵,老頭兒不必說已是喜上眉梢。”
梁邦瑞聽了有些驚奇,驚奇之色卻並未透露在臉上,淡淡的看著他。
梁永發笑:“如何說?”
梁永蠢蠢欲試彷彿還想寫幾個字,讓他猜猜。連花玉樓都不知何時轉過了頭,饒有興趣的看著李鐵嘴,朱翊鈞微眯起眼,想了半晌,緩聲道:“老先生,不如你也幫我測個字?”
“還是你寫吧。”梁邦瑞想把紙筆推到花玉樓麵前,不料他已經退到朱翊鈞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