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從回想裡恍過神，壓下心底的疑竇，看了眼坐在堆棧裡，扮成癆病小販的司空摘星，驚奇問道：“如何了？”

朱翊鈞見了，輕笑了聲，淡淡道：“你放心，這太湖幫擺佈不過一個幌子。現在他也是瞎子蒙著眼，分不清該往哪出招呢。”

或許金九齡也有些顧慮，冇敢明目張膽的兜售麒麟玉，而是私底下洗了黑錢。司空摘星能曉得這動靜，還是前段時候，陸小鳳把繡花悍賊吃的緊，而太湖幫主的戀人剛好同陸小鳳黏糊的著，許是說漏了嘴。司空摘星之前那番話，彷彿明裡暗裡都非常不屑和看不上陸小鳳靠女人的行動。

那日,朱翊鈞也是可貴起了性子趁著上元節好好逛一逛,想著近些年慈聖太後幽居慈寧宮,蘇玉娘就甚少進宮伴隨，來了怡紅樓要比在宮中安閒些,就起了聚聚的興趣。

“哈？”司空摘星瞪圓了眼睛，像是冇聽懂般瞪著花玉樓，又高低打量了下兩人，一副‘我操碎了心，如何還冇人懂我’的神采，後退了幾步，“哎哎哎，真是天子不急，急死了寺人，呸呸呸，爺爺我纔不是寺人……”

朱翊鈞眨了眨眼，吵嘴清楚的眼眸中包含著難言的森然和冷意，不由嘲笑一聲。

朱翊鈞不想多說，搖了點頭，直接道：“你曉得我不是這意義，金九齡是繡花悍賊，我獵奇他拿了你甚麼把柄。不過，你停了這時候，不就是讓我套你話的麼。”說完，瞥了他一眼，一副‘我已經把你看破了’的神采。

花玉樓聞言抬眸看似笑非笑的朱翊鈞，頓了頓，無法道：“統統均由公子決計。”

司空摘星原有些衝突，想如果朱翊鈞問他是打死也不會答覆的，驀地聽到了這麼一句話，忍不住瞪大了眼，忿忿道：“陸小雞查繡花悍賊，為甚麼我就不能來都城了，爺爺又不是他的跟屁蟲。”見朱翊鈞不為所動的模樣，又嘟囔道：“明顯是我先到都城的，陸小雞纔是跟在我屁股前麵的大臭蟲。”

司空摘星接過，又有些驚奇不定的看了眼朱翊鈞，內心嘀咕，甚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卻也知這回是欠了份情了。

花玉樓垂下眼，不接話。

少頃，司空摘星想了想，不肯定道：“你們對太湖幫體味多少？”

“不可，不可，不可…說甚麼都不可。”司空摘星急的跳腳，來後轉了幾圈，扯著頭髮，低聲道：“我前麵說的都是哄人的，甚麼畫舫，你還信了？說不定就是個圈套，對，它就是個圈套。”說完以後，見朱翊鈞還是半點也不為所動，毫無鬆開的意義，有些悲卒，嘟嘟喃喃地說道：“甚麼嘛，你如果出了事，陸小雞會活剝了我的……固然爺爺我也不怕他，但他今後就反麵我玩了，誰來給我挖泥鰍。”

司空摘星怔了怔，撇嘴道：“哼，他讓我去偷陸小雞手裡的紅緞子。”他不動聲色地拋清朱翊鈞的思疑。

朱翊鈞低眸看他，也不搭話，眼底精光一閃。

太湖幫懷疑極大，沿湖水域藏龍臥虎，不是憑藉便是有大能量在背後支撐。

司空摘星對上他的眼，手腕一抖，額頭呈現了幾滴盜汗，直感覺莫非方纔又說錯話了。

司空摘星啞然，不再說話了。這時連朱翊鈞都難猜出他在想些甚麼，在審時度勢下屬空摘星是個妙手，吃定了朱翊鈞不會拿他如何樣。不過不管如何，都很讓他感慨，單從這點上看，司空摘星可比陸小鳳有原則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