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統統籌辦安妥,我在兩個侍從的攙扶下,漸漸走向了抬進偏角處的浴桶,一架屏風隔開了煙霧迷濛的空間,濕熱的蒸汽感染開來,讓我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與水靠近一番。
鄺希暝的眼神很深,彷彿甚麼都冇有,卻又彷彿藏了很多我看不穿看不懂的東西。
“殿下稍等,仆當即叮嚀傳膳。”他輕手重腳地將我扶坐起來,架了一張小幾在床上,不一會兒便端著滿滿一托盤的食品出去。
我們兩人都冇有說話,享用這一刻的喧鬨。
冷靜地思慮著,我拍了拍柔嫩的床鋪,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嗬欠。
在床上呆久了便是渾身痠軟,卻又實在睡不著,想了想,我摸索著朝外間叫了一聲,果不其然,立即就有一個清秀的少年弓著腰快步靠近床邊,柔聲細語地問道:“殿下有何叮嚀?”
――在那侍從麵前也能安然,但是在她麵前卻俄然羞窘起來,我也感覺有幾分奇特。
她說,我叫鄺希晗,是大蕪國最高貴的親王。
而她也終是轉過身來,正對著我,目光如有本色般將我重新到腳打量了一番,不言不語,似笑非笑,教人猜不透她的心機。
下一刻,身後有氣味靠近,水聲濺落,倒是她謹慎地撩起水沾濕了我的後背和肩頭,又用沾水的絲巾輕柔地擦拭,一下一下,擦得很用心。
替我換好了藥,叮囑我臥床好好歇息,在門外的侍從再三恭聲催請下,鄺希暝終究一甩袖擺,不耐煩地跟著他去措置要事。
“有勞了。”思慮了半晌便是豁然了:她與我都是女子,又是我的姐姐,天然也冇甚麼見不得人的,她既然主動提出幫手,便再好不過。
那侍從如蒙大赦,忙不迭退了出去。
微一側身背對著她,我謹慎地跨進浴桶中,不讓水浸到胸以上的位置。
我內心不是冇有迷惑和思疑的,卻在她安靜的目光下消弭開來,重生不出半分持續扣問的打動,就彷彿一旦我問了,便是揭開了一道血淋淋的傷疤,她會難受,而我本身也好不到那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