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迷惑不解時，她側眸掃了一眼過來，而後若無其事地對那女官說道：“你去答覆來人，就說端王所求之事，朕承諾了。”

一夜無夢，第二天倒是淩晨時分就被顏珂差人叫了起。

可見端王對她的這位王妃，倒真是情深意重。

“即便，她要娶的人……是一個女子？”鄺希晴盯著我的眼睛，意味深長地問道。

“進。”鄺希晴極快地蹙了蹙眉頭，隨後斂下眉，率先避開了目光，略略揚聲回道。

冇了眼神震懾，那諫官又有了幾分膽氣，高高地昂起了頭：“何報酬王夫，本是端王家事……隻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大蕪還從未有女子結婚的先例，怎好由著殿下混鬨率性，壞了端方？這王夫的名字畢竟是要歸入宗牒，焚香祭天奉告先祖的，倘若列聖先王泉下有靈，豈能眼睜睜任由端王殿下肆意妄為？微臣大膽，還請端王殿下三思！”

隻一瞬，端王便收回了目光，眼觀鼻鼻觀心腸站在一旁，悄悄地等著，彷彿從未透暴露那般鋒利可駭的神采。

“嗯，珂姨不必擔憂，本王自有分寸。”我心知她指的是端王的事情，也不籌算多說甚麼――擺佈不摻雜也就是了。

見統統人都吃驚似地看疇昔，她麵不改色地磕了磕桌案，溫言解釋道，“諸卿的定見，朕自會考慮，本日有些累了，朝會便到此為止，散了吧。”

對上那樣的眼神，我隻感覺心口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死死按住，竟是無端端嚴峻起來。

端王派人送來這半枚玉玨，是甚麼意義呢？

幾今後，端王府上送來拜帖，聘請我去插手酒宴。

透過昏黃的銅鏡，照出大抵的表麵，竟是一身淺黃色的朝服，這纔想起今晨是朝會的日子。耐著性子等那侍從輕手重腳地穿好整套衣服，慢吞吞地行至偏廳用早餐，顏珂已經等在那兒了。

不過這層考慮卻不太好提早說與顏珂曉得，免得她反對。

看著鄺希晴眼中的對勁之色，我替端王欣喜的同時又不由感到幾分難過――端王能得償所願，是因為她支出了代價；如果換做我，不曉得又要支出甚麼樣的代價呢？

清算清算好，便倉促坐車去了皇宮，跟著指引女官進了明德殿。

即便是很有些間隔的我也感遭到了那一眼的壓力，更彆說是直接接受威勢的諫官，想來若不是當著世人與君主的麵不好露怯，她早就抖得如篩糠普通了――不愧是殺伐定奪的統帥。

隻是我未曾想到的是，那一日的晚宴，放眼全部觀瀾城的達官權貴，除我以外，竟再無一人蔘加。

我看著那張本就非常白淨的臉幾近失了赤色，內心頗不是滋味，忍不住開口替她說話：“本王覺得……”

模糊帶著幾分起床氣，強忍著不適，迷含混糊地由著侍從替我穿戴，好一會兒才復甦過來。

被點到名的官員們不約而同地一個激靈，為首的中年女子不緊不慢地扯了一大通，最後總結道：“……微臣覺得，端王殿下所求，並不鐺鐺，還需從長計議。”意義也就是反對。

作為掌管皇家宗族之事的宗正寺，她們的定見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宗室權貴的態度，而禦史台則是淺顯官員的態度，非論是否出於鄺希晴的授意，成果並不悲觀。

在獲得鄺希晴的表示後，將那盒子翻開――我順勢瞄了一眼，是一塊半圓形的赤色玉墜，玉質通透，洇色如霞，細心看看，倒是與空皙禪師所贈的玉玨極其神似……如許一想，除了色彩分歧外，可不就是將那一枚玉玨掰成兩半的模樣嗎？